第209章 危险的信号

    再次提起茶壶，夏诺为卡塔库栗斟满，接着问：“不论……

    谁胜谁负，我都会战斗到最后一息！”

    “最后一息。”

    听到这略显无力的决心，夏诺微笑着悠悠反问：“你在为谁拼尽全力？是为你母亲，还是夏洛特家族的名誉？”

    “都是！”

    “可万一你母亲遭受重创，夏洛特家族还能矗立不倒吗？”

    “.……”

    “母亲和家族的旗帜都不在了，你还会有坚持战斗的理由吗？”

    “.……”

    连串的问题让卡塔库栗陷入沉思。

    夏洛特家族之所以被誉为海盗界的最强，关键在于玲玲的存在。如同白胡子逝去后，白胡子海盗团失去了最强称号，一旦玲玲陨落，最强家族的称谓只会成为笑柄。

    卡塔库栗所扞卫的东西，瞬间变得虚无缥缈。

    “不！”

    他猛然抬头，直视夏诺，认真地说：“我还有要守护的人！”

    “我的弟弟妹妹们，都需要我去庇护！”

    “弟弟妹妹们吗？”

    夏诺微笑道：“恭喜你找到了新的守护目标。”

    “.……”

    看着夏诺难以捉摸的笑意，卡塔库栗心中陡然一紧。

    他总觉得夏诺在步步设局，有意引导他说出这些话。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既然你这么关心弟弟妹妹，假如出现一个连你母亲都无法对抗的强大敌人，你们该如何应对？”

    夏诺嘴角上扬，“毕竟能打败你母亲的势力，肯定也能对付你的弟弟妹妹们。”

    “要是对方直接向夏洛特家族清算，企图斩草除根，你又该如何是好？”

    “或者，你能做些什么呢？毕竟那是连你母亲都应付不来的强敌啊！”

    夏诺字字掷地有声，直击卡塔库栗的心弦。

    他不禁复杂地看着淡定自若的夏诺。

    “你说的那位强者，就是你自己吧？”

    他感觉，夏诺是在逼他就范。

    想到这，卡塔库栗不禁闭上了眼睛。

    尽管夏诺说的是“如果”，但真有那天，出现那种情况，夏洛特家族该何去何从？他的心沉甸甸的。

    严格来说，能毁灭他们母亲的，只有夏诺和世界政府。以她那任性放纵的性格，万一哪天与夏诺或强大政府发生冲突，被彻底铲除……在夏诺出现前，卡塔库栗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白胡子的陨落和夏诺的崛起，让他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紧张，认清了现实。

    白胡子年老体衰，在海军手下丧命，他们母亲也已六十多岁！七十二岁的白胡子已是疾病缠身，而母亲整日忙于结婚生子，过度摄入甜食，这比白胡子酗酒的习惯更糟糕！再加上时不时的食欲症，哪天母亲突然病发离开人世……拉菲特和凯撒惊讶的目光下，卡塔库栗罕见地失态，晃了晃头。

    这样的念头简直是对母亲的大不敬！然而……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

    不由得，卡塔库栗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家族其他弟妹或许不知，但作为最早陪伴在母亲身边的次子，加上布蕾的镜镜果实能力，卡塔库栗见过母亲因损坏了对她至关重要的加尔默罗修女照片，痛哭流涕的模样。

    以往母亲大哭时，精神冲击让她虽无钢铁般的体魄，却依旧坚不可摧。然而，上次修女照片意外损坏，母亲跪地痛哭时，膝盖竟然渗出血，划破了皮肤！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母亲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过往生活中的种种细节浮现脑海，变得清晰起来，让卡塔库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也许不用几年，母亲可能会像白胡子那样轰然倒塌，夏洛特家族的荣耀也会随之消亡。

    没有任何势力能够永远长存且立于不败之地，即便是已经屹立了八百多年的世界政府，如今也开始显现出疲态来，更不用说他们这些海盗了。想当年那支曾经横扫过大航海时代后半段的强大无比、令人闻风丧胆的洛克斯海盗团，最终不也是在那场惊心动魄的神之谷战役之中灰飞烟灭了吗？而由他们母亲所创立起来的家族，如果遇到合适的时机或者导火索，恐怕同样也会变得不堪一击吧。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将无能为力，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届时，弟弟妹妹们便会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被他们寄予厚望的那位“完美兄长”实际上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说吧！”

    眼底闪过一丝哀戚，但随即转化为坚定。

    “你想让我怎么做？” 卡塔库栗语气坚决。

    “什么叫我想让你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