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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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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数说自家的难处和“天然”厂面临的危险境况,请求领导进一步加大援助力度。

    她提出的难处有三:一是“天然”厂完全靠银行贷款起建的,本身又无资本积累,而高额的信贷利息就如一座大山一样,死死地压在她的肩头,压得她活动不了筋骨喘不动粗气,万一银行的利息支付不了,她沈玉花合着全村老少就是想寻死,也买不起上吊的绳子了,二是省城合作公司在工厂基建项目完成和设备安装之后,便把技术人员撤了回去,好像合作的积极性大不如从前,与建厂初期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鲜果收购中,他们的技术和管理人员迟迟不能到位,至今也能开动机器生产,这是沈玉花最担惊受怕的地方,也是心里最底的地方,三是鲜果收购完成后,所必须的储存保鲜措施竟然不能及时到位,北山一村人当然搞不懂怎样才能将这么大数量的鲜果原汁原味地保存下,只能仰仗着合作公司的技术指导和帮助,但合作公司的技术人员不能及时到位,必然会导致鲜果的储存和利用出现不敢想象的严重后果。

    沈玉花带着哭腔哀求道,领导哦,不是我沈玉花不仁义,实在是被这么个大摊子给逼的,贷款弄了,厂子建起了,设备买了,不想尽办法抢购鲜果,就等于自己寻死呢?你叫我咋办呀,现今儿,好歹也存下了些果子,可省城那边一直就动静,这些鲜果子要是不抓紧处理好,霉了,烂了,北山一村的天也就塌哩,我沈玉花死了倒也啥儿,不就是一条贱命嘛,可全村上千口子的性命都栓在这个厂子上了,厂存人在,厂亡了,人也就死定了呢?

    胡和杨贤德也明白了“天然”厂处境之险恶,沈玉花处境之凶险,他俩已顾不上再埋怨北山村人的恶劣行径和霸道做派,而是一齐替“天然”厂提心吊胆起,俩人跟沈玉花一齐去了省城那家合作公司,见到了曾过北山镇的那位肥头大耳的公司老总,经过几次针锋相对地谈话,合作公司还是派了几个技术人员,先帮着指导鲜果的贮存保鲜技术,再指导鲜果汁儿的生产运营。

    这次的省城之行,让仨人愈加对“天然”厂的发展前景充满了忧虑,甚至,对合作公司的诚意也产生了怀疑,事已至此,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搞下去,期待着尽快拿出产品,并能够畅销海内外,只要能尽快见到效益,就足以安抚那些要炸了营的果园主和收购商们,更能够安抚北山一村近两千口子老少爷们惴惴不安的心神,

    “天野”厂收购鲜果的数量,尽管比预想的要好,但也仅仅占了往年收购总量的三分之二,而且,因为都是现钱交易,厂内流动资金便吃紧,已经有点儿捉襟见肘了,因为收购价格的被迫上涨,今年厂子的效益肯定不如上年,这已是板上钉钉儿的事了。

    木琴出于无奈,依然派京儿、洋行、茂林等人四处寻找果源,把收购的区域扩大到了邻省邻市,因为“天然”厂提前退出了资源市场的竞争,果子的价格已经平稳地控制在了去年的水准上,且鲜果的质量也提升了上去,这样的市场状况,堪堪让木琴们长长地喘了口粗气,但资金紧缺的问,依然得不到很好地解决,而且,资金的紧缺,又影响了厂内员工的工资发放。

    自鲜果大战以,已有三个多月不能及时支付员工的工资了,于是,厂内员工情绪渐渐不稳,谣言四起,有说厂子不能长久的,有说南京方面要取消合作的,有说银行要查封厂子还贷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有十几个老早就心思活动了的人,毅然决然地辞职离开了果脯厂,死乞白赖地求茂响高抬贵手,进了石子场里卖命挣钱,同时,还有部分人在等待观望之中,一旦厂子的效益不好,他们就立马脚底抹油溜之乎也,因而,厂内人手也渐呈紧缺之势,这让木琴们深感焦虑,又束手无策。

    凤儿曾建议,再搞一次集资入股,以缓解当前的燃眉之急,木琴敢动作,她心里十分清楚,人手的紧缺,是因为人心的不稳,而人心的不稳,正是因为资金的临时短缺造成的,这个时候,再搞集资入股,等于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逆向的链条反应愈发催促厂内人员的大量流失,最终的结局是,有活人干,有钱人挣,只能像茂响建场初期那样,外出招揽民工这一条路可走了。

    人民和公章提出,茂响的场子效益极好,每天进出的资金,最多时可达上万元,是不是找茂响商量商量,预先借点儿使用,就按银行利率支付息金。

    木琴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苦笑,凤儿不死心,就私下里让人民和公章先去探探茂响的底儿,看他有有借钱的意思,人民和公章不敢怠慢,便伙着现今儿正脚踩两只船的夏至,直接去找杏仔探底,

    茂响的石子厂从一开始,便显示出生意火爆效益蒸蒸日上的势头。

    九十年代初,正是各地大兴土木上项目办厂子的初始期,建筑材料的供应颇显紧张,原材料的生产加工业又处于起步价段,很多精明商人尚未得及涉入这一行业,原材料的开采和加工便尤显稀缺,石子场的成功,与其说是杏仔的严格管理和合理调度保证了石子场开采加工的顺利运营,不如说是茂响的超前意识和超人胆略为石子场的扎根发展奠定了牢固地基础,自年初正月十六正午时分的那一阵鞭炮炸响,至今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在这短短八、九个月的时间内,石子场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和超常的胃口,张开了血盆大口,贪婪地吞咽着大得不敢对外声张的高额利润,资本积累已经达到了六位数之多,并正向着更多的数字迈进着。

    应该说,此时,茂响父子已不是土财主了,而是响当当的大款老板身架了,茂响和杏仔却不张扬,铆足了劲儿地大干快上,力争把手内的赢利朝着新的目标推进,他俩的衣着光艳了不少,但也有到了十分扎眼出格的地步,家中的样子也是一如从前,有像桃子家那样添置一些什么时尚高档的家具,满月早已经不在果脯厂里干了,被茂响安排在场内财务科里。虽然她大字不识几个,有时就连简单的加减乘除也弄不明白,但监工的作用十分明显,能够让茂响安心地去跑市场联系客户。

    茂响为人处事有些张扬,说话的腔调也傲慢了不少,满月和杏仔却始终克勤克俭,不事张扬,很是低调地为人处事,因而,村人有了啥样的难处,都是先找满月和杏仔讨好巴结,再求她俩跟茂响求情说话的。

    夏至深谙石子场内的潜规则,他说,要想跟石子场借款,只能先找杏仔打探,若是他同意了,这事就成功了一半,若是连他都不情愿,这事便提说不得呢?

    按照他的提议,夏至先到冬至的饭馆里定了桌,再去约杏仔夜里喝酒,好寻机商议此事,人民和公章同意了,说,你想咋样安排合适,就咋样安排,我俩只管吃饭喝酒,费用由我俩出,跑腿的事全是你的。

    四方再次到镇子上去与银行合伙开办饭店后,他就把手里的饭馆转手让给了大哥四季,四季正眼红这个红火的小饭馆,便喜不迭地接了过,他舍不得自己和兰香在果脯厂里的那份工资差事,便把饭馆全权交给了小儿子冬至经营,冬至简直乐疯了,连东西南北姓氏名谁都搞不清摸不准了,

    自打下学回家后,冬至就一直盼着去当兵,跟二哥秋分一样,穿上绿军装,吃上皇家粮,扛上冲锋枪,要多美有多美了,却偏偏就能如自己的愿,振书一家从就跟官家搭不上边,当年,要不是酸杏弄了多余的当兵指标,秋分就甭想穿上军装,到了冬至,一家人更是了法子可想,想再去求求酸杏或是凤儿,又磨不开口,这送子当兵之说,便成了水中月镜中花了,冬至却不干了,时常在家里使性子,跟四季和兰香较劲使横,是活儿不愿干,整天吊儿郎当地胡混度日,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盘子,而且还是饭馆老板,真是天上掉下了肉包子,恰恰就砸到了自家脑门儿上,他便攒足了吃奶的劲儿,发誓要搞好饭馆生意,跟杏仔似的,耍出个样子给村人瞧瞧。

    他本就是个耍货儿,厨艺学成不说,还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又静不下心钻不得研,饭菜质量不高也就罢了,价格还出奇地贵,都赶上镇子上四方和银行饭店里的价格了,饭馆的生意就大不如从前,一些人宁可在自家里手忙脚乱地做饭,或是到场子的伙房里勉强凑合着吃,也不大到他的饭馆了,多亏有杏仔时常照顾他一下,不管客人愿吃不吃,隔三岔五地好歹那么一次两次的,才有叫他沦落到关门歇业的地步。

    杏仔曾提醒他说,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想想法子么,总这么半死不活的,今后可咋办。

    冬至还真就听信了杏仔的话,他抓耳挠腮地想疼了脑仁儿,终是想出了一条歪门邪道,他受茂林家的棒娃点拨,买了录放机,又偷偷地弄了几盘黄带子,干起了招揽人气的卑劣勾当,棒娃曾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这一招准灵,就怕你发起了,倒把我这个师爷给忘了呢?冬至拍着胸道,要是真像你讲得那样灵验,一旦挣了大钱,我就分给你一些,算是你拿主意作资入股了,于是,棒娃就利用外出跑市场的便利条件,时常倒腾一些毛带子,以供冬至招揽人气用。

    这一招果然灵验,刚刚使用了几个晚上,饭馆里便人气骤增,有时还爆满,之所以有这样的火爆生意,全赖棒娃的“金点子”帮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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