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蝙蝠胭脂（中）

冷水，不过两人相识多年，季秋信也只是笑了一笑，又见古名飞身边站着一个满脸通红的小姑娘，心中已知七八分。

    “你们不是去找寒哥了？”水白玄问道。

    “消息说他往南边去了。也不知道回来没有，只得来这里碰碰运气。”季秋信道。

    “你是，文成？”水白玄搜索一下记忆，终于想起来眼前这扮作男子的即墨暄。心中却是尴尬不已，那时候自己从昏迷中苏醒，异于常态，却让这陌生人看见。

    “正是在下，水兄，你好。”即墨暄微微一笑。

    七个人一阵寒暄之后，一同上路。

    水白玄、青衣一马当先，即墨暄手摇折扇，潇洒自如紧跟其后，古名飞倒与柳湘门二人走在中间，季秋信落在后头。倒与其他人错了开去，一行七人倒也清净得紧。

    晦暗无光、崎岖逼仄的路行了有一里，方向莫辨，只有滴沥水声不断又时远时近。行到方阔处，又是一处溶洞，上方倒挂了无数蝙蝠，密密麻麻地占据了洞顶。众人讶然，偏此处集聚了这么多的蝙蝠！

    七人朝洞中另一小道走去，是一处石室，四壁平整，举火把去看，角落处歪着个人，蓬头垢面，衣裳褴褛辨识不出本来面目，无时不刻地吃着身旁的泥土。

    水白玄走近去看，那个人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反应，若不是还有气息，真要以为就是一具尸体。火把照耀下才知道他吃的不是泥土，而是夜明砂。

    从洞外飞来一只白色的蝙蝠停在他身上，吸吮血液，而他仍旧自顾自的吃着身旁的夜明砂，也不见驱赶白蝙蝠。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白蝙蝠终于餍足，停在他的身上休憩。

    那人终于有所动弹抬起头，露出狞笑。嘶哑干涩的嗓音就像从泥土里钻出来的一样，三角眼里的小小瞳仁闪了闪光，“有多久没有人来访了啊。我可是盘踞在此百年了，久远得都快忘记我自己的姓名。”

    他一手抚着白蝙蝠光亮的背，旁若无人地讲起自己的故事，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藏着些刻意。

    古语云：千年蝙蝠毛色白，需饮人血，能说人语。

    百年前他还是富甲一方的钱逾门。一日家中仆婢在庭院的木棉树上发现白蝙蝠，众人多视其为有福临门的征兆，独他夜不能寐，以为要遭逢血光之灾。

    月余，白蝙蝠白日不见影，到夜晚总是栖息在木棉枝头，终有一日，南院起火，借势东风，半壁家门都毁于一旦。

    钱逾门坐在木棉树下对着残垣断壁为半生辛劳叹息，枝头上的白蝙蝠突然飞落停在他肩头说：“给我几升血，我能让你的宅院在明日日出前恢复原样。”

    钱逾门哂笑：“白毛的畜生，我早知你是个灾星如今又想诓骗我。”

    白蝙蝠没有恼意略一扇羽翼，被烧过的草木像重生一样又现绿意。

    钱逾门又惊又喜，心下思忖，白蝙蝠果真有些魔力，不过给几升血而已，就点头应允。

    白蝙蝠飞到宅院上空盘旋，扇动羽翼，宅院果然恢复原貌，适才的火灾就像梦境一场。

    钱逾门欣喜若狂，不想白蝙蝠飞至，利爪抓起他道：“该你兑现承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