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随便抽

心今年三十多岁，身材因为常年出入风月场所走形的厉害，说话时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祁星辰瞥了她一眼，随即转过头。

    “我没造型师。”

    杜兰心一噎，确实，大半年没和祁星辰打照面，她居然连这茬都忘了。

    不做妆发可不行，她还指着这颗新摇钱树赚钱呢，叫住推着反光板急匆匆往摄影棚走的场务：“喂，小伙子，我家艺人来的急没化妆，你一会儿叫你们台的化妆师过来。”

    “成，”场务被反光板挡住，没看清眼前是谁，胡乱答应道，“等我把这玩意弄――哎呦！”

    说着，他没看到前方地上的电线，不小心被绊到脚，身子随着板子一起往前倾去！

    祁星辰就在他前面的长椅上坐着，眼看着一个黑压压的东西兜头压下来。想躲，已经晚了。

    他抬起胳膊护住头部，心想自己不会因为改变剧情，被砸死在这里吧。可等了会儿，并没感觉到疼痛。

    睁开眼睛，柏夜一手抓着反光板，一手扶住场务。

    估计是从其他片场赶过来的，声音里的疲惫掩饰不住：“小心点。”

    “谢谢，谢谢。”

    场务连忙鞠躬，直起身子才发现扶着自己的是谁，猛地发出一阵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你是柏夜吗？！我看到活着的柏夜啦啊啊啊！！！”

    他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掏出笔，“我、我是你的夜空......你、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柏夜却没回应，转向祁星辰，“你没事吧。”

    祁星辰：“没事。”

    “好，”柏夜转回去，“往哪儿签。”

    场务没带本子，最后让柏夜签到了衣服上。祁星辰仔细看了看他的笔迹，与自己宿舍收藏的签名专辑一模一样。

    杜兰心估摸着是想和柏夜套近乎，等场务走后往柏夜那边凑凑，想好措辞要张嘴，柏夜又转向祁星辰：“没造型师？”

    “......嗯。”

    “跟我来。”柏夜越过杜兰心，让助理带路，直接往摄影棚为他准备的休息室走。

    以柏夜的咖位，无论走到哪都会有贴着自己名字的休息室，用于化妆、换衣服、用餐、等待拍摄等等。

    此时里面衣服和上妆用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化妆师正在往海绵块上喷喷雾。

    见柏夜进来，她想问问为什么来的这么晚，随即看到柏夜身后跟着个人。

    “老板，这是......？”

    “祁星辰，”柏夜淡淡道，“小蛮，你帮他化妆，我先去换衣服。”

    “哦哦，好的，”小蛮惊奇地扫了祁星辰一眼，“祁老师，过来坐吧。”

    男生的妆面比较好画，尤其是祁星辰这种脸小、皮肤没有瑕疵的，只需要一点点底妆和修容提气色。

    小蛮手上不停，嘴也没闲着，小声问：“祁老师，你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吗？”

    “......不是吧，”祁星辰不知道他们算什么，“我也是诺亚的艺人，今天没做造型正巧被柏夜前辈碰到了，他带我过来化妆。”

    小蛮更加惊讶，柏夜喜静，讨厌应酬，几乎从不往自己休息室带人。

    这次怎么突然转性了？不仅带，还带了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男孩。

    事情绝没这么简单，小蛮眼珠子一转，“那祁老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是不是还要问他家几口人，”这时柏夜回来了，给了小蛮个警告的眼神，“认真干活。”

    小蛮冲祁星辰吐吐舌头，手擦眼角装哭。不过从表情能看出来，她并不怕柏夜。

    以前有柏夜身边的工作人员爆料，说他表面看着冷冷的，其实对待身边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看来是真的。

    小蛮这边仍没画完，柏夜只能坐到祁星辰左边，先做发型。

    祁星辰没看过爱豆幕后的样子，虽然是假的，眼神也忍不住往左边飘了下。

    随即赶紧收回来。

    又往左边飘了下，然后赶紧收回来。

    ......妈的，上头了上头了。他爱豆也太好看了吧！如果美貌需要上税的话，估计爱豆已经破产了！

    祁星辰第三次眼神往左边飘......

    柏夜终于受不了了，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

    两道视线交汇的刹那，祁星辰仿佛抄作业被抓的学生，立马做坐的板板正正，好似没做过任何亏心事！

    他反应太大，柏夜扬扬眉梢：“你很怕我？”

    “不、不是。”

    “那怎么被我吓成这样？”

    还不是你和我爱豆一模一样，每次看到你，我都不由自主带入爱豆，搞得紧张死了，祁星辰心里想。

    “难道是因为......”柏夜迟疑片刻，“练习室那天我抽你，把你抽怕了？”

    祁星辰：“......”

    不可能！他喜欢爱豆都来不及，怎么会怕？

    “不怕！真的！”祁星辰一着急，忘了面前这人是真是假，生怕解释不明白，手指在裤子上急的乱抓，“你随便抽，想怎么抽怎么抽，怎么抽让你满意怎么抽，我乐意得很！”

    小蛮：“......”

    发型师：“......”

    柏夜助理：“......”

    休息室内众人仿佛目睹了大型s.m现场，霎时陷入沉默。

    “......”祁星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十分不妥，热意涌上来，脸唰地爆红。

    他想解释，张张嘴发现现在的情况越描越黑，只能使劲低下头，掩耳盗铃：

    他们没看到我没看到我，和我没来过一样和我没来过一样。

    足足念叨了一分钟，他忽然听到左方传来一阵轻轻的低笑声。

    柏夜拳头抵在嘴上，脸上的寒冰全融化了。

    几天前，一场舞台事故让他穿到这个空间，陌生的人和事使他身心俱疲。

    他看看身边鸵鸟般的男孩，这是他穿进来以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