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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五章 父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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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嫣燕也向那司机的车走去,接过他放上车窗的大衣说:“唐师傅,我刚知道您父亲的事情,我很难过……”

    老唐哼了一声,仍转身向李援朝走来。

    陆续围来几十个知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孟铁柱恨板着脸面注视现场,侧耳收听胡丽君说话,频频点头,手提破扫帚。

    “大家不要站在这里围观,继续装车吧,”王嫣燕对知青喊。又快走几步追上,用空的左手挽他右臂,侧头和颜悦色地说,但没有去阻止他的步伐:“唐师傅,我听说您在单位里是个很正派的人,您在以前,驾驶室里从来都是坐老人和儿童,今天是第一次让女青年坐;您是不是故意在这里、跟谁闹别扭哪吧?”

    老唐站住,或是已经面对李援朝,或是王嫣燕的话起了作用。“你放开我的手!”他对她说,但不想自己挣脱。

    “唐师傅,我知道您有个女儿,长得很漂亮,比我们这些女知青的岁数小一些;她要是外出乘车,碰到一个司机,指定让她坐在身边,手能摸到,再说几句下流的话,您…”

    “我宰了他!”他低声却狠狠地说。

    “那我们这些女知青,不是跟您女儿一样吗?我们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上山下乡,我们的父母也很关心我们的安全。您的女儿明后年、也该上山下乡了……”

    “唉—,”他轻叹,嘟哝句啥;筋肉松弛,暴躁降落,忧愁浮涌。

    “唐师傅,您家里要有什么困难,如果不能出长途,是不是跟单位的领导好好谈谈哪?要不然这样行不行:我们把东西放好,您开上车,把我们都拉到你们单位里去,让我们来跟您单位上的领导讲讲,看换个别的司机走这一趟,好不好?”她真挚诚恳,慢声细语道。

    他嘿嘿笑笑,难为情样说:“你这个碎女娃子还真能讲,我咋就不能跑长途?我刚才是心里有火,想找个外地人整治整治,骂骂人、泄泄火……唉,整治了些孩子们。看看,对不起……你、咋把我的情况了解得这样详细?”

    “跟您同姓的、那个小唐司机说的;他还说他们在单位里都很敬重您的性格、为人……”

    “这一下可丢了人啦。走吧走吧……你快把皮袄还给我,上面可有跳蚤呢!……走吧,小伙子:”他手伸向李援朝。

    李援朝握住,才知他是示力:手掌被横挤成束,筋骨咯咯吱吱,强烈麻痛一直放射到肘臂——李援朝强忍,并施力反攻;谁退缩谁就更疼……

    他松手,往车那边走着说:“你这套拳术,是在哪里学来的?是你自家创造的吧?打得还不错。不过,该长的短,该短的又长了;基本功也浅,筋还没有完全抻开……小齐,你拿着个大扳手要干啥吗?”ωWW.

    小齐是个年轻司机,拉开准备干仗架势。孟铁柱满不在乎地斜脸睨视他;轻敌,还或许是因为小齐的身后,那里站满摩拳擦掌的男知青。

    王嫣燕也向部下鸣锣:“你们干站在那儿看什么哪?不是让你们继续装车吗?装好了没有啊?”

    王嫣燕简单和李援朝讲几句:唐师傅的父亲是个老铁匠,七十多岁了,最近在老家被打成黑五类,让造反派揪斗一番,打断手臂。唐师傅得到消息,向单位请假回去。单位领导知道他的脾气暴躁,就派出长途;再另外派人去他的家乡,看能否以组织出面的方式,妥善解决他父亲的问题。

    胡丽君孙小虹坐唐师傅的驾驶室;孙小虹一脚跨上踏板,另脚却犹豫,扭脸想说什么:“我、我…他、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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