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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我承认,这件事我要负些责任,让你们公司蒙受了损失,不过我可没钱赔你。”

    “露露说你一向敢作敢当。”楚爵手掌交叠,指甲才修剪过,阳光下他的手细白修长。

    “所以敢哭穷。”柴焰无所谓的耸耸肩,开始整理东西,准备离开“听说你就快出来了,你老婆嘴上不说,可估计早想你想疯了。”

    她起身,一脸“那先这样”的表情。

    柴焰转身,就要走到门口,身后的楚爵突然开口:“是我,我也会那么做。”

    呵。柴焰轻笑着推开门。

    不过是十月的头几天,日光已经呈现出一种颇为苍凉的白色。站在空旷的土地上,身后,黢黑大门缓缓关上,滑轮磨着钢轨,发出轰隆声,柴焰整理好颈上围巾,刚才的凉意缓和了些。

    她抬头看着离自己好远的天穹,正准备拿出电话打给陈未南,却马上想起陈未南去外地开交流会,还没回来。

    一个人的晚餐简洁不少,一碗清汤挂面,加了两块家里寄来的秘制腌肉,柴焰捧着海碗,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吃面。九点,洗好碗的她回书房研究案子。

    清凉舒爽的秋夜,柴焰研究的认真,一下忘记了时间,等她听到声音,才发现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书房门是板材木的,隔音性略差,所以即便是那么小的窸窣轻响,柴焰还是听到了。陈未南不会在这个时间回来,即便回来,他也不会弄这么鬼祟的声音,他自然是要噼里啪啦,大声叫的。

    心惊之余,柴焰悄悄摸了桌脚她用来健身的哑铃,在手里颠了颠,遂又放下,拿这东西砸人,会出人命。

    她满房间扫视着可以趁手防身的东西,身后的房门却在这时吱呀一声,缓然而开。

    柴焰回头,人忍不住“啊”一声惊叫出声!

    、chapter 13不悔(2)

    r13-2

    模糊的人形轮廓弓腰站在门外,手保持着推门的姿势,炽白的台灯光努力照射,却只照得见下半截身躯。满是毛边却干净的白球鞋,长得盖住半个脚面的运动裤,以及裤侧口袋旁白得有些过分的纤细指尖。

    指尖勾了勾,随着“啊”的一声大叫,那人后退一步,坐在了地上,因而看清他脸的柴焰禁不住又“啊”了一声。

    真像,她合上嘴,心中微微叹着气,可惜不是

    她几步上前,一脚踩住那人的裤脚。准备爬起逃走的人蹬几下腿,无果,只得放弃似的趴在地上:“被你逮到我认了,让我把裤子穿好你再报警行吗?”

    随着亮起的吊顶灯,柴焰发现脚边的人,脸红的如同他露了半截的平角内裤。

    “呦。”她轻笑“本命年啊。”

    秋风渐凉的夜晚,柴焰姿态慵懒,斜倚着沙发,眼神不时打量着对面一脸不自在的小贼,那小贼眉宇间神似迟秋成。

    小贼说他姓梁。

    ***

    离开树影重重的小区,梁沉几步小跑,站在了灯火通亮的街道上。晚风空旷清冷,他手撑着膝盖,终于长出口气“他妈的!”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心里暗自把踩点的那个小子骂了不知多少遍。什么叫没人?什么叫好下手?里面那个凶婆娘身手不要太厉害了!

    他活动两下手腕,提了提裤子,跑进了远处的浓重夜色里。

    ***

    直到彻底看不见他,柴焰才拉起窗帘,不得不说,梁沉长得和迟秋成真的很像。

    背倚着米色的墙面,她陷入沉思。

    迟秋成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呢?

    想起最近接手的那起案子,对方律师还是沈晓,柴焰有些好笑。她已经开始习惯了民事案件的节奏,也没有打算一定要回去经济顾问那个圈子,可有些人偏喜欢“自降身价”来和她做对手,她是不清楚沈晓缘何这么在意她。

    嫉妒?恨?

    她不清楚。

    不过她倒是打算明天问问沈晓有关迟秋成的事。

    ***

    才开张不久的咖啡馆,青砖墙上店主随性涂鸦的埃菲尔塔歪扭站在靠墙位置,黑色油墨发着簇新的香,坐在下方的男人偏头点了烟,吸了一口,再缓然吐出个烟圈。他手指细长,白衬衫袖口别着暗蓝袖扣,随着他举起落下的手发着荧蓝光芒。他五官精致,举止绅士,才落座几分钟,便引来四周的年轻女性纷纷侧目。

    柴焰比预计时间提早五分钟推开了re的圆门,远远看着角落卡位里竟然相谈甚欢的陈砌和沈晓。

    她扬扬眉,走过去。

    “聊得很开心嘛,陈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和沈律师完全可以互换下代理人。”放下公文包,她垂眸说。

    身侧的陈砌突然栖身靠过来,他揽着柴焰的肩“小焰焰吃醋了,我很开心呢。”

    柴焰扫眼肩上的手“不想我代理你的官司了?”

    “好吧。偶尔放松一下吗?毕竟我们好久没见了。”陈砌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姿势,他看着沈晓,挤挤眼睛“太害羞了。”

    “你们很熟?”沈晓微笑着发问。

    “不熟。”

    “熟”陈砌的长声漫溺着柴焰的思绪,她极度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做陈砌的代理律师呢。

    陈砌却不在意柴焰那明显厌恶的表情,他的长臂绕在柴焰身后,脸上笑容懒散,微微带着丝不正经“当初我就是因为她失业的,不过排除这层关系,她是我堂弟的现女友,也是我的前女友。”

    柴焰愤怒的瞪视着陈砌,陈砌戏谑的回视她“我说的不对吗?你的初吻对象难道不是我?”

    有这样一个不和谐的开场白,后续可想而知并不顺利愉快的。而当沈晓的当事人到来事,气氛又随之多了几分微妙。柴焰没想到,当初偷到自家来的男孩会是沈晓代理人的弟弟干弟弟。

    柴焰借机拉着沈晓去洗手间。

    “是你让他去我家偷东西的?”哗哗水流声里,柴焰问正掬水洗手的沈晓。沈晓低着头,长发慵懒地垂在耳际,她没直接回答柴焰,却反问她:“很像吧?”

    “所以秋成他,是死了?”

    关闭水阀,沈晓甩甩手上的水,仰脸看向柴焰:“柴焰,如果你真那么想知道答案,求我啊。怎么?不想求?那就别怪我不告诉你了。”

    她抽了张净手纸擦手,灯光自上而下,照亮理石平台,沈晓侧身倚墙,用过的手纸最后被团成团,攥紧在手里“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你以为你高尚的要命,不屑玩弄手段,可做出的事却下贱可恶的要命。你不是想知道迟秋成是不是还活着吗?我告诉你,他活着,他恨你,恨你幸福,恨你一辈子。”

    “谢谢你,沈晓。”柴焰出人意料的回答“我不介意他恨我,他活着对我来说,就是好的。”

    她扬扬手,脸上是坦然的微笑“走吧,刚好不是有官司了吗?要对付我,放马过来好了。”

    这次换沈晓脸色不好了,目送走柴焰的背影,她紧咬着唇:不该是这样的,柴焰不是应该纠结难过的吗?

    一天后,陈未南回来的日子,柴焰接到了沈晓方面拒绝庭下和解的回应。

    她揉着眉角,为陈砌的性骚扰案头疼。

    一场秋风苍凉而过,太阳被渐高的天拉远许多,日光苍白细薄。柴焰觉得气闷,遂起身推开窗。树叶凋零的园区,清洁工人趁着没风的时候,把落叶扫成堆,正拿着铁铲一点点装车。柴焰手撑着阳台,深吸口气,觉得胸口的郁结好了些,她正准备回去继续看资料,人突然被来自远方的一声呼唤滞住了动作。

    “柴焰”

    她循声望去,一垛金黄的枯叶旁,穿着灰色大衣的陈未南身形修长,他的牙齿雪白,扬着手,正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很奇怪,那刻的柴焰心跳并没怎样剧烈的跳,可甜蜜的感觉仍然灌注填满她身体每一个细胞。她学着陈未南的样子,扬起手,嘴里叫着——陈未南。

    有人把幸福定义成一见钟情、一生顺遂,他们无法理解那些看千帆过尽后终于遇见的人对彼此有多珍惜。

    犯过的那些错其实是为了让我们更懂珍惜,不错过那终于。

    洗好澡的陈未南闻闻自己,片刻后感叹:终于不再是那一股难闻的泡菜味了。

    干净的衣服折叠整齐,铺在松软的床铺上,扔掉手里的毛巾,陈未南三两下换好了衣服,出去找柴焰。

    厨房里,锅铲滑过锅底,发出砰噌声响,抽油烟机拼命工作,仍吸不尽几乎灌满屋子的灰色灶烟。

    陈未南倚着门框,嘴里吹了声口哨:“嗨,美女,需要帮忙吗?”

    “出去出去,就好了,别添乱。”柴焰头也没回,摆手打发着陈未南。

    陈未南眯眼逡巡着厨房,撒了蛋清的地板,空了的酱油瓶子以及桌上切的大小不均的蔬菜,他抿唇点着头,好吧“就好了”

    他转身出去。

    大约半小时后,被烟熏黑脸的柴焰出来,望着正目不转睛看电视的陈未南,不知道如何开口。

    “饭好啦?”好像真是后知后觉发现她在的陈未南从沙发上起身,直奔厨房。

    “没有,不是陈未南!”柴焰想拦住他,可惜为时已晚。

    陈未南坐在饭桌前,拿着筷子,逐道品尝,一边点着头“凉拌海蜇头不错,酱油少点更好菜花口感不错,就是有的没熟”

    他正吃着,筷子便被柴焰一把夺走了。

    柴焰郁闷的坐下“直说不好吃呗。”

    “是不好吃。”陈未南诚实地点头“你不会做饭,可给我买的衣服却刚刚好,你善良,正义,最重要的是爱我,这难道还不够?让你去争十佳贤妻估计条件是不够,不过配我,不是刚刚好?”

    他的深眸凝望住柴焰,措不及防的压下,吻住了她。

    柴焰脸还没来得及红,他就倏然离开了她。

    陈未南指指她的唇“我爱吃这个。”

    “你能要点脸吗?陈未南?”

    “不能。”

    才说完,陈未南的吻又铺天盖地而来。

    小别胜新婚,荡人的吻才转向燎原之势,一个声音便有如凉水般泼下来。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梁沉搔搔头,第一次不知道手应该放去哪儿。

    声音吓了陈未南一跳,却不及看见梁沉样貌时来得惊悚。

    “他是?”

    “他不是。”柴焰低头慌乱整理着衣着,再抬头眼神已经转为愤怒了,她挥舞着拳头,冲向梁沉“不是说了,再这样偷偷摸摸来我家,我就把你送去派出所吗?”

    “我是有事才来找你的!”柴焰步步紧逼,梁沉步步后退“其实,我觉得那个流氓没做什么坏事,我觉得他是在帮我姐,只是我姐想不清楚”

    “什么流氓?”陈未南问。

    本想再酝酿一段时间再告诉他的,此刻,柴焰只好很小声的答:陈砌。

    陈砌是陈家一个最不成器的儿子,也是陈未南除了迟秋成以外,最痛恨羞耻的一段过往。

    、chapter 13不悔(3)

    r13-3

    圣诞节前夕,城市下了场大雪。漫天雪花自青灰色云层深处坠落人世,一天间填阻了道路,或高或低的房子的夜色里熠熠闪起荧光。满是错乱足印的小径尽处,有人从欧式尖顶房的圆窗里哈出口气,白霜迅速被热气驱散,再马上卷土重来,比之前更厚的冰层渐渐在玻璃上坚固好地盘,窗里的人只好看着窗外更加模糊不清的夜景。

    陈未南百无聊赖的垂手站在窗前,闲着的手指有下没下的在床上比划着字迹。

    “柴焰?”

    他肩膀一沉,回头看见侧目睨着自己的陈砌。陈未南蹙着眉,手慌乱的在玻璃上擦着,可他用体温融化而成的柴焰却依旧固执的挂在玻璃上,字迹晶莹剔透,映着远方霓虹。

    “你小子不会是喜欢柴焰吧?”

    “我喜欢她?别开玩笑了,我品味那么差,喜欢那个凶婆娘?”陈未南瞪着眼睛,一脸惊吓过度的样子换来陈砌一声略带深思的长“哦”“这么说你不喜欢她喽。”陈砌低头摆弄着指头“那你觉得我追她怎么样?”

    吓!

    陈未南看着陈砌,陈砌也同样回视着他,眼神像在说:你说了你不喜欢她,难道是假的?

    “你追好了,只要你追的上!”当这句话被陈未南一时意气讲出来时,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随后的日子里,他是有多懊恼,因为陈砌真的追到了柴焰,他喜欢的女生成了他哥哥的女朋友!

    陈砌没做其他更过分的事,只是每每看到他或是听人说起他,陈未南就总会想起他窝囊窝火的青春期,他不是真的讨厌陈砌,是讨厌他自己。

    时隔多年,当他同柴焰走到了一起,这种讨厌没有消减,反而加剧许多,不为别的,就为他不是柴焰唯一的男朋友。

    他知道小气是病,他有病。

    ***

    此刻,再次回忆起自己有病的陈未南眉头蹙紧,注意力渐渐从梁沉身上转移去了柴焰那里,他几步走近柴焰,拉她到自己身边“官司推了,这个案子我不许你接。”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喜欢陈砌。”

    “是你妈打电话来拜托我的。”

    “你嫁的是我还是我妈?”陈未南倔强地看着柴焰,笃定他的坚持会奏效,殊不知柴焰眉眼倏然,口气清淡地说:“陈未南,我们还没领证呢。”

    陈未南气结,转身走去门口,中途他想起什么,复又折返回来,拉起梁沉“你跟我走。”

    “为什么?”

    “烦你,不想让你呆在我家里。”

    陈未南很快带着梁沉离开了,柴焰站在空寂宁静的房间里,唇边旖旎尚在,可身上的燥热感却早已消失了。

    陈未南这个家伙,太孩子气了。她长叹一声,又觉得陈未南只有在面对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时才会这样,她摇头失笑:“那个白痴忘了拿外套。”

    她看看外面渐黑的天色,打消了给陈未南送外套的念头。

    ***

    沿着满是落叶的马路走了一会儿,陈未南后知后觉的觉得冷,他停下脚搓着手。

    “冷?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没长抗冻的肉,就不要挑战什么赌气新极限。”梁沉叹气“今天本来想和那个女人好好聊聊的,全被你搅了。”

    他个头没陈未南高,细腿跨立站着,人更显得比陈未南矮些,旋身准备离开的他步子没迈开,人便被陈未南拎了回去。

    “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呦呵,那你还想限制我人身自由?”

    “我没那本事。”陈未南打个哈欠“不过警察有。”

    别忘了你是怎么进我家的。陈未南眼神里透漏出如此信息。

    “那你不让我走算怎么回事?我不回去我家里人该担心了。”梁沉顿时眼泪汪汪。陈未南却鄙夷地摆摆手:“表演太浮夸,收收。”

    他四下里望望,指指最近一家矮房子“去那儿坐坐。”

    才开始晚餐供应的餐厅里,三两坐了些人。四横四纵十六张大堂方桌,陈未南在一个悬着葡萄型吊灯的座位上坐下,叫了两个菜,从回来起,他还没怎么吃东西,如果柴焰做的那些算的话。

    等菜时,他手交叠、撑着下巴,细细打量着梁沉:“你姓”

    “梁沉,怎么了,律师的男人难道有责任要协助律师查案?”梁沉手捻着冲天立起的头发,劣质发胶让成束的头发少了清爽飘逸,他翘腿踮脚,对陈未南很不屑。

    陈未南却丝毫不在意,他垂眸沉思片刻“你认识迟秋成吗?”

    “迟秋成?那是谁啊?”梁沉眉毛皱了皱。

    “你不认识吗?迟秋成?”恰好服务生端着菜走来,杯盘落下间,陈未南听到了梁沉很坚决的否定回答“不认识。”

    哦。陈未南低应一声。他抬眼又仔细打量起梁沉,宽宽的前额,高鼻梁,单眼皮,外加说话时独有的神情,说梁沉和迟秋成没关系,陈未南真有些怀疑。可那小贼一脸的否认,再问下去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了。插起块牛柳放进嘴里,随着牙齿研磨,咸甜微辣的牛汁满足着味蕾,细嚼慢咽后,陈未南咽下去,抹抹嘴,他又问起陈砌的案子。

    “你刚刚是说陈砌耍流氓了吗?”

    ***

    柴焰坐在房间里,沉心继续研究案情。

    案件的原告朱雨是一家外贸公司的前台秘书,据她说,陈砌是从一个月前开始频繁出现在她生活里的,尾随搭讪都有,不过按照第一次会面的情形看,沈晓方面打算起诉陈砌民事侵权的可能性大些,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陈砌对朱雨进行了性骚扰。

    这个陈砌。柴焰阖眼,指肚按压两下眼珠。她有些头疼,因为她知道陈砌的案子并不好打,因为朱雨不是第一个告陈砌的人,而之前,陈砌因为纠缠年轻女性,败诉过不止一次。

    败给沈晓?柴焰自嘲的摇着头,这种想法,她根本不应该有。

    合上厚厚的卷宗,她拿起一旁手机,指尖在电话簿上滑了几下,调出了陈砌的号码。

    要打吗?她考虑着。

    如同有着心电感应一样,陈砌竟然先一步打了过来。

    “大律师,在哪里?”

    “干嘛?”

    “我在你家楼下,想和你聊聊我的案子。”

    “”柴焰很不适应这样一本正经的陈砌,片刻沉吟后,她起身,边对着话筒讲:“我下去。”

    直到走近小店,陈砌还在埋怨着柴焰为什么不邀请他去她家坐一坐。

    “请你?还是算了吧。”柴焰摆摆手,她和陈砌之间没什么陈未南还难免多想,邀请陈砌去家里柴焰可以想得出陈未南会是怎样一张黑脸。

    可此刻的她,无需想象,因为陈未南已然黑着脸在远处看她了。

    小区附近环境不错的店不多,柴焰和陈未南选了同一间。

    多了不少食客的饭店,空位难寻,柴焰也没费心思找,径直走到陈未南旁边,拉开椅子坐下。她身后的陈砌也依样坐在了梁沉身旁,甚至扬手打了声招呼“嗨。”

    换回梁沉一个白眼。

    “好久不见,未南。”陈砌微微一笑,先行开口“最近遇到点麻烦,被人告了,柴焰接了我的官司,是我的代表律师。”

    “有耳闻。我们刚刚还在聊。”陈未南抬抬手指,指去梁沉“不过陈砌,你怎么这么多年了,毛病还没改,有流氓癖好吗?”

    “no。”摇摇头,陈砌拿起桌上的空杯,提壶倒了半杯,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复又舔舔嘴唇“是因为我最喜欢的那个被你抢走了。”

    他意指柴焰。

    陈未南脸胀得通红,梁沉却觉得现在的情景有趣的很,他搔着头,嘴角扯着“他俩都喜欢你?他们认识,是什么关系?朋友吗?”梁沉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让陈未南觉得问题难堪,他平息下呼吸,退开椅子起身“陈砌,我出差才回来,人累,先回去了。”

    余光里,柴焰在位置上不动如山,微微的失落随着他迈去门口的步伐掀起巨大波澜。直到推开门,再次站在满是凄冷秋风的街上,陈未南吸吸鼻子,低声骂了句自己:陈未南,你真他妈窝囊到姥姥家了。

    ***

    陈砌看着柴焰“我们现在聊聊案子?”

    “陈砌,像这样整天无所事事,把给别人添麻烦不当回事,有意思吗?”

    “我不明白。”陈砌嘴角吟笑,指尖摩挲着水杯边缘。

    “你这个官司我拒绝,不接了。”

    “是我婶婶拜托你的,你也拒绝?”

    “就算是天王老子拜托,我不愿意的,也会拒绝。”柴焰起身“你再激他一下试试。”

    柴焰离开了。

    飘满菜香的饭店,食客们在烟火气里边吃边聊,有桌却人声冷清。

    半晌过去,陈砌侧头看梁沉“你不是问我他是谁吗?是我兄弟。”

    “哦。”梁沉低低的答。

    “你怎么不惊讶?”

    “我在想,他们刚刚没结账。”

    “”沉默片刻,陈砌苦笑着看桌上的空盘,幸好点的不多。

    ***

    偶尔有车驶过的街道,陈未南垂头走着,路灯将影子拉得忽短忽长,始终拖在他脚下。他人沮丧的很。

    突然,有脚步声急促地从身后传来,片刻后,柴焰追上他。

    影子再被拉长时,一高一低两个影子交叠在了一起。

    “你不是和我生气了吗?干嘛还追出来,陈砌不是还在里面?”

    “因为我的男朋友是你不是陈砌,还有,是你生气先跑出来的,我没生气。”

    “”陈未南的脸微红,他抓紧柴焰的手,问了忍了好多年的问题:“你当初一直说不想交男朋友的,为什么答应了陈砌?”

    “因为他和我说,某个人说我品味那么差,是个凶婆娘,不会有人喜欢。”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知道。

    陈未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柴焰却没放在心上的摇摇头“没事,这是革命内部矛盾,依靠暴力就可解决。”她捏捏拳头。

    、chapter 13不悔(4)

    r13-4

    隔壁的劣质床板吱吱呀呀,已经响了半个钟头,沈晓伏在桌前,手中的笔不时在本子上写些什么。偶尔累了,她便抬起头,背后仰,手指按压脖颈,舒缓疲累。

    碎花窗帘外,夜色中的新源街亮着不少红绿色的灯,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脸上擦着劣质水粉,正不耐的跺脚,立在风中,看她的神情,今晚的生意并不好。

    沈晓偶然瞥见那女人,不禁有些佩服起隔壁的女人起来,明明后者更年轻漂亮,却耐得住心性,接那样的客人。她阖起眼,脑中想像地出一具肌肉松垮的男性躯体在年轻的躯体上挞伐争讨。

    应该很力不从心吧,她啧啧嘴,耳边恰时传来女人的娇喘同男人粗重的呼吸声。轻声叹气后,沈晓揉着耳朵,庆幸着迟来的清净。

    桌上的电话却随即响起,清悦的铃声叮咚作响,忽明忽暗的屏幕上,一个陌生的座机号忽闪亮着。

    沈晓搓了搓指尖上沾到的水笔印,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端,梁沉不耐烦的声音里夹带着埋怨,即便看不到他,沈晓也想像得出他此刻肯定是在蹙眉、吸烟,坐在一张老旧的木椅上,翘腿和她通电话。椅子真是旧了,发着苍老的咯吱声。

    “谈的怎么样?”她问。

    “不怎么样。”少年郁闷地哼着气,反问起沈晓“那个陈砌和陈未南是兄弟?怎么又和那个女律师成了前男女朋友?他们的关系混乱的一塌糊涂。”

    “遇见陈砌了?”

    “是啊,还有沈晓,我怎么觉得那个陈未南不大喜欢我?他看我的眼神总是一脸嫌弃的,我哪里得罪他了!”

    “他嫌弃你?”沈晓轻声重复着梁沉刚刚的话,嘴角吟着浅浅笑意,她希望陈未南对梁沉的厌恶能再强烈些,那是她想看到的“他和柴焰吵架了?”

    不满沈晓无视掉他的问题,梁沉哼哼着,夸张地说:“吵!怎么没吵!差点打起来。就是后来不知道怎么,我、陈砌还有他们在饭店碰上,陈未南先走了,柴焰之后也走了。我觉得他们两个是吵得快,好的也快。还有沈晓,我不明白,你干嘛让我去和他们说那些话,我姐可是要告陈砌的啊,喂喂”

    电话断了。

    放下电话,沈晓起身出了房间。穿过狭小的房厅,她去了隔壁房间。

    房间的灯熄着,干净透亮的玻璃窗正对着堆满垃圾的后巷,夜色却难得的清澈透明。沈晓安静的坐在了床畔,目光迷离,看着外面暗蓝色的天海“秋成,老天爷真不公平,那种人凭什么可以心安理得的幸福呢。”

    她探手到床上,发着皂香的床单尽头,手触到了泛凉的玻璃。她手指一勾,把那东西拿到膝头。

    月光如流水,倾泻在手中的照片上,黑白两色间,迟秋成笑容干净爽朗。沈晓摸着“他”的面颊,轻声许诺:“秋成,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放心吧。”

    她自然得不到任何回应,只能一遍遍凝望着相片里的微笑,觉得他是赞同自己的。

    柴焰总算有机会体会到什么是小别胜新婚,一夜痴缠。

    清晨,闹钟响个不停,柴焰头埋在被巾里,腰酸背痛。

    陈未南却精神好极,已经端着做好的早饭,放在饭厅桌上。

    他抬头冲二楼喊了几声“柴焰吃饭”却没人应。掐在腰上的手倏地放下,他难掩笑意的蹬蹬蹬上了楼梯,嘴里说着“老婆,起来吃饭了。”

    “不吃,腰疼。”柴焰没好气的掀起被子,看着站在床边的陈未南,殊不知他下一秒竟指着自己的脸“我脸更疼,老婆,你腿劲真大。”

    “”脸像在有炭火在烧,柴焰第一次不知该怎样回答陈未南才好,张张嘴,她想骂人,却不知该骂些什么,最后只得赌气的躲回被子底下。

    “我再不要那样了。”

    “恩恩,今天我们试试别的。”陈未南笑得无耻,他坐在床沿,扯着柴焰的被子“乖,现在起床吃饭,晚上你想我咋样我咋样,我乖吧。”

    柴焰真的乖乖起身,钻出被子,再赏了他一个——呸。

    被陈未南逼着吃下她最讨厌的煮鸡蛋,柴焰开着车去律所,今天的日程还算清闲,暂时没有外出任务。

    在一处十字路口遇到红灯,柴焰踩下刹车。随着缓缓下拉的车窗,和煦秋风拂面,她撩着头发,抬头望着窗外空寂的蓝天,心情也跟着自在从容起来。

    那朵云,怎么那么像陈未南。柴焰伸出手指,玩味的戳着远方的云,唇角含笑。

    红灯未过,平静闲适的街区却被一声紧似一声的警笛打破。隔壁车的车主是个圆脸胖子,听见声音,好奇的探出头,嘴里啧啧道:“别不是哪里出事了吧?”

    废话。柴焰暗言。循着警车开离的方向,她凝神望着,希望出的不是什么大事。

    二十分钟后,她停好车,正准备去搭电梯上楼,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龚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透着成熟男人的练达,他开口便问柴焰:“你在哪儿?”

    “有事?”柴焰侧头听着电话,便按下了电梯按键“我在律所楼下,等电梯。”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我马上下来了,然后你最好和我一起去见下当事人。”泛着人影的电梯门应声在柴焰面前打开,一身青灰西装的龚宇提着公文包,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径直绕过柴焰,说声“走吧。”

    扬扬眉,柴焰神情带着些许不满。

    觉察出她没跟上来,龚宇顿住脚步,单手插进裤袋,回头“有问题吗?”

    “恩,在考虑我这个员工是否太过桀骜了些,或者该炒了?”柴焰一片天真的摸着下巴,语气稀松平常。

    龚宇却皱起了眉,他并不喜欢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柔和的光线自大厦挑高的正厅棚顶来,照亮他的脸部细节,柴焰看他下颌抽筋似的张了张,说:“有个案子需要我们一起去一下。”

    柴焰笑了,这种态度还差强人意。

    她转身,几步走到龚宇身旁“什么案子需要我们一起去?”

    “朱雨受伤了。”

    “朱雨?陈砌那个案子?等等,你闭嘴。”柴焰举起手,制止了欲开口的龚宇“陈砌是我的案子,再说朱雨出事为什么我没接到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来不苟言笑的龚宇搔搔头,嘿嘿乐了一下“我接了个新客户,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哦,是没来得及还是根本没想说?柴焰死死盯着龚宇,预感着接下去的答案是她相当不想听到的。

    “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啦。程慕华,成安汽车的老总”他摸了下鼻头“和朱雨是情人关系。”

    地下情人。

    如果理想可以成为现实,那柴焰此刻最希望能实现的愿望便是有人递给她一根木棍,她好将龚宇敲晕。

    朱雨被人发现在家中受伤昏迷,现场凌乱,有打斗痕迹,案子被警方暂列为刑事案件立案侦查,事发当晚都和朱雨有过接触的程慕华和陈砌同时被警方列为有作案动机的嫌犯。

    柴焰笑了,这下真是热闹了,除非能再找到其他嫌犯,不然,不管哪个嫌犯被定罪,输的都会是柴焰。

    一想到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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