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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秦宣太后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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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混账。”秦王气急道:“寡人不是下令,不能将太子甍逝的消息告知太后?”</p>

    “臣…”</p>

    秦王稷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秦太后寝宫,并带去了最好的医者。秦王焦急地问道:“太后身体怎么样。”</p>

    “王上,太后气急攻心,伤了心脉。再加上年迈,时日不多了。”</p>

    “寡人要你治好太后。”</p>

    “臣,定当竭尽全力。”</p>

    这时,秦太后睁开双眼,喊道:“王…孙…”</p>

    秦王稷没有听清秦太后模糊的说话声,含笑道:“母后,孩儿在。”</p>

    秦太后见是秦王稷在近旁,冷声道:“滚。”</p>

    “母后照顾好身体,寡人再来看你。”秦王稷见秦太后对他充满恨意,情绪激动,又怕加重她的病情,撂下一句话便走出大殿。</p>

    “秦王,我不想见到你。”秦太后对着秦王离开的背影,语调冰冷道:“让我和王孙,一起去天国。”</p>

    秦王停下脚步,也不转身,随后又默然离开。</p>

    秦太子甍逝,对秦太后打击太大。秦太后不见秦王,更不吃秦王送来的任何东西,就连医者,也被秦太后赶了出去。秦太后见魏冉、芈戎两个弟弟,还有公子芾、公子悝两个儿子,最亲的人都不在身边。如今,秦太子也走了。她万念俱灰,只想早点离去。</p>

    医者用了很多药物,这才保住了秦太后的性命。</p>

    秦王听见保住了太后的性命,想要前去看她。太医令劝阻道:“王上,是太后最不想见的人。为了避免刺激太后,王上还是…”</p>

    秦王稷也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事伤了这位母亲的心,可,为了秦国的江山社稷,为了子孙后代,他又不得不做。母后恨他,他也能理解。秦王稷叮嘱太医令好好照料秦太后,让她多活一段时日。</p>

    然,秦王稷没想到新的一年才刚开始,他就得到秦太后病情恶化的消息。</p>

    这日,咸阳下起了大雨。</p>

    秦王稷处理堆积如山的国政,他得知齐国派安平君助赵打败了燕国。赵国封安平君为相,爵号都长君。秦王稷得到这个不好的信号,心想:“赵国文臣悍将诸多,又有安平君助赵。未来的赵国将会是秦国最强的对手。”</p>

    秦王稷看着手中的文书,羡慕道:“竖子,好福气。竟然能笼络安平君。秦国要吃苦头了。”</p>

    这时,范雎走了进来,拿出国书道:“王上,臣得到一个消息,赵太后甍逝。”</p>

    “你说什么?”秦王稷惊道:“赵太后甍逝了。”</p>

    “这是斥候送回来的国书。”范雎又道:“赵太后甍逝,赵王追加谥号‘威’。”</p>

    赵太后年龄并不大,突然甍逝,怎么也让人不可信。秦王稷看了赵国发出的讣告,这才相信,赵太后是真的走了。</p>

    范雎又道:“王上,臣还有一个好消息。齐王也甍逝了。”</p>

    秦王又看过递来的文书,轻叹道:“齐王也甍逝了。”</p>

    范雎趁机道:“赵太后甍逝,赵王年幼,无人主政。齐王甍逝,齐、赵之盟松懈。王上,这是上天赐给我们伐赵的良机。”</p>

    “不可。”秦王稷道:“赵何那小子甍逝,我们伐赵,却让齐、赵两国走在了一起。今,赵太后甍逝了,但赵国不可令人小看。”</p>

    范雎见秦太子死后,秦王稷缺少杀伐果断,忙道:“王上,这可是伐赵最好的时机,不能错过啊!”</p>

    “范相,你别忘了。赵太后虽然走了,但赵国可是有很多能臣悍将。且不说,赵国有蔺相如、马服君,还有勇冠诸侯的廉颇,宗室最贤的平原君,以及破燕复齐的安平君。此时,我们伐赵,讨不到任何便宜。”</p>

    就在秦王稷和范雎说话之间,大殿之上,太医令急色走了进来,行礼道:“王上,太后甍逝。”</p>

    “你说什么。”秦王稷见这个消息来得突然,拿在手上的国书,掉落字地上。</p>

    “太后甍逝了。”这是太医令,第二次看见如此失态的秦王。</p>

    “母后甍逝了。”秦王稷冷笑道:“母后恨寡人啊!临走前,也不见寡人,说几句话。”</p>

    范雎见秦王悲悯,忙道:“王上,事已至此,请节哀。”</p>

    “他们都说寡人为了这个冰冷的王位,驱逐功臣,囚禁母后。寡人乱用武力,攻伐诸侯。最终落得伐赵失利,太子甍逝。如今,母后甍逝,天下人,又等着看寡人的笑话。”秦王稷那个弦被触动,一发不可收拾,表情虽很镇定,内心却是有种撕心裂肺之感。</p>

    “王儿走了,母后也走了。”秦王稷眸色悲凉无比,“寡人坐拥天下,又有什么意义。寡人宁可生在平民家,还能颐享天年。生在帝王家,却是无情啊!”</p>

    范雎问道:“王上,太后甍逝,我等皆悲泣。为了让秦国上下为太后送葬,我们该尊称太后为什么。”</p>

    秦王稷问道:“你觉得寡人该尊称母后为什么。”</p>

    范雎想了想,又道:“赵国尊称赵太后为威太后,齐国尊称齐王为齐襄王。太后有功秦国,有功王上。太后平定季军之乱,稳定秦国,伐南楚,破强齐,败三晋,兵不血刃平定秦国数百年义渠之患。太后的功绩远比赵威后、齐襄王。我们追加太后的谥号怎么也要比齐、赵两国的强。”</p>

    “你说的这些,寡人知道。还有的,你不敢说,寡人来说。”秦王稷道:“太后的功,寡人就不说了。寡人就来说说太后的过。太后之过,有三。一,季君之乱,诛惠后,逐武后,杀我宗室。秦国差点改姓了楚。”</p>

    范雎闻言,背后冒出了一身冷汗。秦王说的这些,范雎和大臣都知道,但是不敢说。季君之乱,的确对秦国来说是场再难。秦国嬴姓赵氏,差点被楚姓掌控。</p>

    “勾结义渠,祸乱秦国,乃罪二。”秦王稷深恶痛觉道:“太后与义渠世通,结为连理,生有二子,令秦国被诸侯耻笑,不仅有损秦国国体,还对父王不忠。这是罪三。”</p>

    “王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范雎也知,秦王说太后这三条罪的用意,是为了彰显他废太后之举,是正确的。</p>

    “你说的不错,太后不拘小节,才有今日的秦国。”秦王稷又都:“太后乃寡人之母,她做的事,由寡人去承担。”</p>

    范雎脑海想到一个字,忙道:“王上,太后对秦国有功,也有过。臣认为追加太后的谥号为‘宣’。”</p>

    秦王稷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字恰到好处,高声道:“寡人追封太后谥号为‘宣’,传令下去,举国大丧,送宣太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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