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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亲音失落的朴美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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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帽子的记忆  

    小时候家里很穷,别人送给我一顶帽子,就像得到了一顶皇冠。帽子上的瓜瓣闪闪发亮,白天黑夜都不肯摘下,仿佛戴着它,就得到了童年最幸福的生活。

    渐渐地渐渐地它褪色了,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怎样,悄然没了踪影。

    以后又戴过几顶帽子,蓝的、黄的、灰的,方帽、圆帽、前进帽,布帽、皮帽、毛线帽。但都没有第一顶帽子的滋味鲜美,浸在水里拧一拧,仿佛拧不出太多的份量。但是戴帽子的习惯,还是延续了好多年好多年。

    如今生活富裕了,却什么帽子也不戴了。

    二、老屋

    我睁开眼睛所见到的老屋,永远刻在我的生命里。不管我的住处如何变换,它都挥之不去。像影子一样投射到心里,沉淀成浓郁的乡情。

    裸露的檩木椽条,粗犷的排列。房顶的碱土,流过一道一道雨痕。古老的窗油纸和着风的脚步,一天又一天弹唱,古老原始的曲调。

    唯有老屋的三面绿色环绕:篦麻地、甜菜地和稻田。远望更有一池白花花的荞麦,荞麦地边一个不小的池塘,莲叶如盖,蛙声如潮。

    一场暴雨。白茫茫的水、白花花的荞麦扯成白布。满池的鱼跃入空中,好多好多跃入了荞麦地里。

    三、爸爸组装的收音机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组装了一台电子管收音机。没有外壳,但记得,一个硕大的变压器和一排硕大的电子管,牢牢的挂在墙壁上。

    在黑暗的屋子里,电子管的灯丝发出灼亮的光,耀着我的眼。一个硕大的喇叭,发出清晰悦耳的音响。播音员甜甜的激昂的声音,如梦幻般悠扬美妙的乐曲,荡涤我童稚的心灵,增长我的志趣和好奇。

    长大以后,我也组装了一台收音机,但那是晶体管的。只是那声音和乐曲的美妙感觉没变。

    如今的收音机不再需要自己组装了,换了一茬又一茬,甚至使我有了近乎收藏的爱好。但爸爸组装的那台没有外壳的收音机,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极品。

    四、老村

    黑坎子月牙儿湾,前靠甸子后靠山。水中鱼拌脚,草中野鸭眠。白天撵山兔,傍晚打张三。这么好的风景和享受是爷爷和爸爸的美好童年。

    到了我和弟弟的童年,黑坎子还是月牙儿湾,前面没有了甸子,后面还有山。几个圆圆的大水泡子,还剩一些香蒲和芦苇,还能映清天上的星斗,还有鱼的收获和收获的欢颜。

    到了女儿的童年,我带她回到了老村。黑坎子的月牙儿被削去了半边。没有了甸子,没有了大水泡子,没有了香蒲和芦苇,没有了水映星斗和收鱼的欢颜。只有后面的半座山还在,还是那么古朴和坚毅。在草丛中我们惊奇的发现了车轱辘菜和老苍耳,让我们的思绪足足跨越了千年万年。

    那个古老的优美的风景的传说,算是我馈赠给她的珍贵礼品和心愿。

    五、爷爷

    在我的记忆里,爷爷是二十世纪初期的一个司机——他开的不是奔驰宝马,而是一套四匹马的大车。

    他是相马的好手,也是每匹马的最好朋友。马儿在他的手里,都乖乖的,乖乖的,很听话,很听话。爷爷的嗓音很嘹亮,嘹亮得就像山的回音。他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起车,十个热腾腾的玉米饼,吃五个,另外五个揣在怀里。

    车行在无人的路上,扬鞭驰马辽阔的原野,不时吆喝几声。高亢的音符传出好远,好远,在辽阔的原野跳跃,跳跃,半个世纪,跳成了呼呼的东北风刮个不停。

    爷爷是个抵御严寒的好手,脚蹬一双抽满褶皱、缠满皮绳的皮靰鞡,絮满乌拉草,宽宽圆圆的脚印,粘合在起车停车的路上,跺一下脚,山摇地动。

    一件袍子皮的皮袄,一顶狗皮帽子,融化了身上所有的积雪,闪亮出他那强悍的轮廓。在茫茫的野地里,马脖子上的铃铛清脆的摇曳。从河东到河西,从河南到河北,到处都有爷爷住过的大车店。我知道,这些大车店,就是现在五星级宾馆的祖宗。

    在爷爷行车的历史上,从没有违规驾驶的记录。马蹄声声,闪着他人生得意的光芒。

    八十岁后爷爷逝去了,他静静的躺在那里,慈祥安泰。我想,在他老人家去天国的路上,一定会有“叮当”的马铃声

    六、奶奶

    奶奶,我十四岁的时候失去了她,但我忘不了她的音容笑貌。虽然她没有进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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