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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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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的一场雨,将满夏日的燥火浇灭,天气一下子变得阴凉了许多。尽管如此,仍然摆脱不了困乏,中午还是需要小憩的,而且和晚上一样,要拉过薄被来盖在身上,否则,难以入眠。

    班上没有什么大事,颈椎也不算个病,不需要大呼小叫地让全世界知道;只是每天去报个到,在人前面后晃一下子,意在告诉大家我来上班了,便兀自去医生那里继续做治疗。

    头被牵引带束缚后,什么微笑、严谨、冷漠一类的表情,统统被拘禁了,一味地麻木着;眼睛也仅能直视前方,妄想有其他选择的自由。

    治疗室上方的电扇不再呼呼地旋转,静静地吊在那里纹丝不动;耳边也听不到窗外空调挂机的轰鸣声,一切都好象是静止了,不仅仅是因为一场雨的过。

    怎么就都静止了呢?难道是缘于秋天的到来,使万物有了某种无奈,或者落漠的潜意识产生?于是,便在不自主间,用静默来迎接或者说是承受这报信的秋凉?

    抬眼窗外,还是一片翠绿,被细细的雨水漂洗得清清亮亮。仔细关注,高大的塔松,以及枝叶茂盛的梧桐树,果真是静静地挺立,尽管不是那么紧张,却也真看不到一片叶子在动。空气仿佛在雨雾中凝滞,不是偶尔从楼下草坪中传来的阵阵蛐蛐低叫声,你真会以为身处另外一个极为静穆的世界,你一定会感到恐慌。

    我没有恐慌,因为收回耳目,我还能感受到周围的嘈杂。

    治疗室里来了许多看病的人,大多是中年妇女,颈、肩、腰、腿抽搐酸痛,比比皆是。有的是只身一人,有的是丈夫陪同,每张脸上的表情都有不同程度的痛苦,面对医生却又感到难以言述,只管迷惘地点头,任医生揉捏按搓,说哪儿就是哪儿了,的确很无奈。

    不用说,这是年轻坐月子时落下的病根,便都不免抱怨:做女人真苦!嫁人生子,照顾老的,伺候小的,一辈子操劳不说,该享清福时却满身的病痛。逢上个体贴入微的好丈夫,或许能随时矫情一把,心理上倒也舒坦慰藉;要遇到个不管不顾的主,能听你诉诉苦都不错了,更别提其它,只有自己承受一切的份儿,愤愤而苦不堪言。

    有位教授曾经在学术论坛上将女性上升到文化,说中国文化具有很强烈的“恋母情结”从古代的“孟母三迁”到“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再到我们现在传唱的“世上只有妈妈好”无不体现着母爱的伟大与荣耀。

    我由衷地承认,这位教授说得有道理。尽管在女人的词典里,太多的是脆弱,坚强也并不是女人的代名词,但是其伟大的母爱,影响并成就了一代又一代人,功不可莫。因而,面对这些身心怨苦的女人们,我无力对她们的抱怨说三道四,我只是真心希望她们能感性地去怨声载道,理性地去坦然面对,去用最大的毅力去耐受这许多的磨难,坚守母爱这伟大而神圣的洁地。

    时有时无的蝉鸣声显得是那样的盈弱,我感觉到了这雨还是要下的,而且这是个多雨且潮湿的秋季,带给人们,尤其是女人们的将是更多的酸楚与凄凉。

    天凉好个秋。但是我希望,秋凉,千万别凉了女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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