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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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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座越来越冷清的城市,在阳光普照的街道上,少有地看到稀疏的车流和寥寥无几的行人,没有堵车和拥挤,一些十字路口甚至没有红绿灯。开着车,我在昔日最繁华喧闹的马路上肆意驰骋,望及之处几乎都是关闭的店铺和商场,这里宛如一座空城。

    大地震后十多天无休无止的余震,如今又是即将袭来的堰塞湖溃坝洪水,人们疲惫的心似乎已经不堪重负,他们纷纷逃离了这座城市,去遥远的地方平复绷紧已久的神经。可是,仍然还是有这么多人留下来了,和这座城市一起固守,m城,这个我从未喜欢过的地方,但它见证过我所有的成长,它包孕着我风雨同在的家园,有那么多异乡人都选择留下,我又怎能弃它而去。

    清晨在雨声中惊醒,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温度从闷热降到秋意般的凉爽。但是没有人会喜欢这密密的雨滴,因为持续降雨就意味着洪水的威胁更加猛烈,意味着我必须从蜗居的房屋中提前撤离。大地震没有将家损毁,只是搞得一派凌乱景象,我在震后收敛中庆幸着家的完整,尽管随后数次袭来的余震,让人一次次清晰地感到房屋的战栗,但我仍然把这里当作唯一的安身立命之处。如果从这里离开,我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大地震在顷刻间就夺走数万人的生命,这些离得太近的生与死的故事,伤痛之后让人更沉下心去思考活着的意义,生命的责任。在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脸上,我看到对死亡的恐惧,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相同的理由。但不知从哪一天起,我学会了从容面对死亡,该来的迟早会来,生命本身只是一次奇异的旅程,当这旅程戛然而止的那天,我不会去苛责命运的无情。

    这个城市的异常寂静很适合我这样习惯孤独的人,偶然间,有些怀念那些每夜听超载乐队的日子,那些孤独的漫漫长夜,对生命的思考却从未停息。而如今这些忽视了脉搏跳动的日子,这些在安适中逃避的日子,是否已偏离了生命的轨迹?也许,梦想还在,只是更加遥远而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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