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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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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去拥有太多回忆的地方,比如干隆行宫,比如项王故里,害怕听到故事中的无奈和残破。我去比较僻静的地方,花一个傍晚爬上一个高塔,侧身躲在顶楼的栏杆里,抱紧双臂,遥看冉冉沉去的夕阳,用自恋的方式缅怀往事。

    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会突然停下来,直直地站着,一动不动,就像电影里的一组镜头,我站在画面的中央,风吹着我的头发,周围被处理成模糊的形状,暗含着阴影,人群迅速地前进或者后退,有时光冲刷过的沧桑和痕迹。

    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来来又去去,做着一道又一道宿命的题目,没有参考答案,闲散的日子,迷恋上一种方式,独自一人行走,在嘈杂的人群里常常沉默,逃离现场。

    电影里总有人离去,有些人离去之后,过了许久,还会回来,有些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回来的时候,背着旅行袋,抖抖身上的尘土,然后站起身来,落拓的样子,笑容直接而干练,恰好有风经过,撩起额前的长发,隐藏下的眼神有些忧郁,干净而轮廓清晰的面容,被过往的路人一次次看见,缓缓回过头去,惶若隔世。

    一个坚持很多细节的人,拥有精致细腻的生活方式,不易改变和动摇,在不违反游戏规则的世界里,特立独行。

    冗长冗长的黑夜,漫山遍野都是寂寞,我在睡觉,敞开着门和窗,一任风雨烂漫,所以,别人的黑夜,又是怎样的寂寞,也不会知道。

    我喜欢说很多很多的话,对着很多很多的人,就像墙角回旋的风那样,一直一直说,然后就忽忽地消失,不留下任何痕迹,说过的话也不要求记住,只在想象某一时刻的温暖和安慰,刻意满足的样子,在自己的眼睛里,幸福得无比堕落。

    不记得谁说过,说记忆就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语言如花瓣般飘落,溅起涟漪,片刻之后,水面一如先前般平静,什么都看不见,好象什么也都不曾发生。一直都在奢望,奢望拥有那样的记忆,就可以不用害怕寂寞,从前的,现在的,抑或是未来的,都可以在记忆的湖水里,悄无声息地迷失。

    说过的话语,就这样地说过了,不想用很长的时间去记忆,发现某个瞬间的自己,因了某个人,某段话,或者某个片段,而自感决绝伤痛时,最好的选择是遗忘。

    拥有一大帮朋友,聚会的时候,会坐在离他们很远的角落,孤孤单单地,看着他们抽烟或者喝酒,沉默地听他们说话的声音,看他们激动时的表情。习惯用沉默的方式,去分担别人生命中的悲喜,在自己的概念里,沉默就应该像是记忆,有着相同的气息、颜色和滋味,带给人的应该是同一种知觉。

    一个人的时候,我穿整洁的衣服,穿干净的运动鞋,用很轻的步子行走,用温暖的眼神仰望,在疲倦困顿的春天,曾经用一种最最自我的方式,试图忘记寂寞,去陌生的地方,看陌生的人,听陌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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