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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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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街上,看到到处都是商家的宣传广告,我才猛然想起西方的情人节快到了——这个节日现在似乎已经成为世界性的了,至少在东方的中国是相当盛行的;而且被赋予了更广阔的含义:不再只属于未婚男女之间的浪漫情怀了,也包括婚姻的、甚至婚姻以外的情感。仿佛这一天盛开的玫瑰就是爱情永久的见证。

    关于情人节的来历在西方有很多说法,最精彩的传说应该是:古罗马战事连绵,暴君克劳多斯征召大批公民前往战场,人们怨声载道,男人不愿离开家庭,小伙子不忍与情人分开。暴君就传令人们不许举行婚礼,甚至连已订了婚的也马上要解除婚约。许多年轻人就这样告别爱人,悲愤地走向战场。年轻的姑娘们也由于失去爱侣,抑郁神伤。神庙中一向受人尊敬的修士瓦沦丁对国王的暴行非常难过,当一对情侣来到神庙请求他帮助时,瓦沦丁在神圣的祭坛前为他们悄悄地举行了婚礼。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来到这里,在瓦沦丁的帮助下结成伴侣。暴君听说后,将瓦沦丁从一对正在举行婚礼的新人身旁拖走,投入地牢。在那里,奇迹出现了——瓦沦丁治愈了典狱长失明女儿的眼睛,可是典狱长因为害怕,而将瓦沦丁斩首示众,行刑的那天早晨,瓦沦丁给典狱长的女儿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告别信,落款是“寄自你的瓦沦丁”那一天就是2月14日,人们为了纪念他,就把这一天定为情人节。后来人们就在这一天用鲜花和糖果传递爱的信息、表达真挚的情意,也是对敢于反抗暴政的瓦沦丁修士的最好缅怀。

    至于我是什么时候知道情人节这个节日的,也经没有丝毫记忆了。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孩子,十八岁上大学以前,即使知道这个节日,我也会觉得那和自己无关;而且那个时候少年不识愁滋味、热情澎湃、激进得很,所以像情人节、圣诞节这些信奉上帝的国家人的节日,我都很是不屑一顾,甚至有着很深的抵制情绪,争辩起来的时候还上升到爱国的角度,说认同就等于默许一种文化上的侵略。现在想来未免觉得有点幼稚可笑。

    后来,进了大学,人生正路台阶的攀爬似乎告了一个段落。大学生活,应该是一段浪漫的日子,青春的情愫潜滋暗长,鼓胀着年轻的心灵,面对成双入对的亲密情侣,形单影只的我往往会觉得莫名的孤独。对情人节的注解改变了很多,也开始暗暗地关注,甚至对别人的玫瑰也由衷地艳羡起来。当然并不是为了这个节日而落寞,而是在被命名为“情人节”的日子里,我依然没有情人,所以对孟庭苇那首没有情人的情人节记忆很深刻:“情人节快乐,快乐情人节,一个人回忆花好月圆”

    第一次真正地过情人节已经是工作以后的事情了。那一年的情人节,我给男友买了一条领带,在心中羞涩地渴望着男友能让我过一个浪漫的情人节。我和他走在街上,满眼都是盛开的玫瑰,随处都是鲜花的叫卖声。一个花童走到面前大声地对我的男友说:“先生,给小姐买花吧?”男友垂下眼看着我笑笑,慢慢地问:“你,要吗?”所有的浪漫设想都随着他的一问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花童奇怪地看着我们,我觉得走在男友的身边真是无地自容!他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呢?可是面对满街亲密无间的情侣,我又怎么能甩开他的手?后来他对我说:“我是要和你走进生活的,而生活是实实在在的,我不能让你停留在浪漫的小女孩儿的想法上,而且我也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我不想让你对婚姻失望。”

    这个不浪漫的人后来成了我的丈夫,这就注定了我要过一种“实实在在”的生活。婚后日子长了,难免会觉得有点无聊,有一年的情人节,我和丈夫又走在鲜花烂漫的街上,我对丈夫抱怨:“你的生活也太实在了,实在得有点枯燥,你就那么吝啬一枝鲜花!”谁知丈夫听了我的一番话,一转身叫住一个花童:“一盒玫瑰。”“30元。”花童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个还算精致的纸盒子,里面只有一枝鲜红的玫瑰正在盛开,丈夫毫不犹豫地打开钱夹抽出三张人民币递了过去,我拉也拉不住,眼睁睁地看着花童喜盈盈地攥着钱转身继续叫卖去了。那枝30元买来的昂贵的玫瑰,在盒子里只开了三天就谢了,很难看,难看得我不愿也不敢再把它当作爱情永驻的象征;并且丈夫也没有因此变的浪漫起来,我的生活一如既往。

    从此后,我再也没有过过情人节,丈夫也再没有给我买过玫瑰花。倒是有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那是一个冬日的晚上,但那一天不是情人节,我和丈夫靠在沙发上温馨地学唱一首歌,歌名叫最浪漫的事:“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我学得慢,因为我不擅长唱歌;丈夫很有耐心,就一遍一遍地教、一句一句地教,直唱到了深夜;躺在床上的时候,耳畔还响着那首歌的旋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情人”的含义就在那个不是情人节的晚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原来情人的“情”字主要在于一种内心深处的感受,与外界的艳羡、他人的评价以及其他属于感情以外的物质的、身体的影响是不相关的,一旦有所关联,似乎也就离“情”字相去甚远了。

    当然对于情人节,我再不会像少年时那样盲目地反对,但也不再像青春激荡日子里那样特别地关注了。尤其是为人母后,我更加明白爱情不会因为一日骤然的热情而永久高温,生活也不会因为一天的重章华彩而超凡脱俗。但是我常常自己买鲜花回来,插在瓶子里,满室清香,心情就很怡然。当然我不再是为了纪念什么而刻意,我想的是:不能让忙碌的生活、高压的工作粗糙了柔嫩的心灵,应该让心情在生活中保持永久的芬芳。

    2004年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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