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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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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早我的牙齿就坏了,在我们医院看过。那个胖大的爱发牢骚的赵牙医,凶蛮的技术让我怕。他在拔我右面的那颗大牙,应该是7号牙吧,想来他是用了浑身的劲,要不怎么就把我整个人从修牙床上拔起来呢?

    我当时就哭了,并发誓不再去看牙医。后来左面的6、7号牙发炎,肿得我吃不了饭,我也不去看牙,就那样坚持着,我们航卫处的同事再三告戒我,消炎之后一定要去看牙医,我只是假装应承着。

    我怕看牙医是从很小时开始的。只要闻到牙科那种特殊的味道,我就手出汗,腿发颤,也不管陪我的是谁,我一定会抓住那人的手不放。这样我就更不肯去看牙医了,因为我怕被人笑话。

    那天看电视,才知道牙齿疾病可以夺去一个人的生命,老公再不迁就我了,给他朋友打电话,约了牙医,还好他们知道我不喜欢男医生,介绍了一个手艺高强的女牙医,还告诉我,跟我年龄相仿,技术一流。我信,我觉得我们这个年龄的人经验有了,观念还不旧,所以是最好的。

    约好上午去医院的,我拖呀拖到10点多,不能再拖了,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医大二院口腔科。看牙病的人还真多,还好我有预约,去了就看。他们看了我的牙,说要拔4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天啊,这可是要我的命啊,呜呼。可我又不好意思给新认识的朋友知道我的胆怯,更不能逃跑,只好去拍了一个整体大片,预定下午拔掉左面的7、8号牙。我的新朋友说,我的牙不好拔,她拜托主任给我拔。我想,不管谁拔,我的疼是逃不掉了。

    吃了午饭,赶回医院,主任要我躺上修牙床,我紧张极了,我知道第一关就是打麻药,那个疼呀,比生孩子疼多了。就在我全神贯注汗毛倒立迎接着那只长针穿入我的腮帮子时,临修牙床的年轻牙医,求助主任了。她的患者的牙特别难拔,嘴还张不大,而且麻药已经打好了,主任去看,这一看就坐下开始上阵了,我庆幸可以暂时逃离苦海一会儿。

    护士和那个年轻的牙医一起帮着主任开始操作,开始我躲在旁边不敢看,慢慢地听他们轻松地边聊天边拔牙,我的好奇心就萌动了。我悄悄地凑过去,看到他们手眼一丝不苟的操作着,嘴却闲侃着,我想是为了放松患者的心情吧。

    慢慢地我也加入了他们,主任知道我的胆怯后,并没说什么,只是继续讲笑话,看他那么轻松,我的紧张也慢慢舒缓了。等轮到我的时候,我好象没开始那么怕了。打麻药的时候,也没我想象的那么疼了。在给我拔牙的过程中,只要我有一点哼哼,主任就会问我,疼了吗?语气和蔼亲切,慢慢地,我仿佛适应了那种一丝丝的旋转痛,可不管怎么样,用大木锤砸下来的邦邦声,还是让我紧张兮兮,那种仿佛就要把你撕裂的声音,通过耳朵传导大脑,使汗毛倒立,使心脏加快跳跃。就在此刻,我耳边仿佛还有那种声音缭绕着。天啊,我还要再去听一次的,还有2颗牙要离开我呢。

    唉,麻醉药的功力居然延续了接近4个小时,很晚了,我的头还有点晕。老公说,也许是我精神在晕着,而不是麻醉药的功力。我不知道是药,还是我自己,使自己恹恹的。

    反正我还是怕看牙医,现在想来更后怕,即使那个主任很大牌,我总有一种在他手下任其宰割的恐惧。我怕我下次还会做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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