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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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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就连她也可能来日无多了。

    进入地牢后她便没再进食,被转来这里她变得食欲不振,身子还会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难受极了。

    手抚着肚子,她幽幽一叹。不知腹中孩儿能陪她忍受这种饥寒吗?饿过头的她只觉得好冷好冷,为何这座水牢是这么冰寒呢?

    昱她可能不行了,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他了。

    不知他现在可娶了柳香香?是不是生活惬意得都忘了她的存在呢?

    她靠在墙角,不禁苦笑“傻瓜呀!他若还记得你,怎会忘了三天已过?看样子他们是想活生生的将你饿死在这儿。”

    亚筑自言自语,最后竟笑了出来,笑得有凄怆。

    “亚立,姐姐可能没办法去接你了,你一定要保重,要乖乖长大。”这时她最担心的人莫过于凌亚立,只不过造化弄人,他们凌家仅有的两条血脉今生或许再也不能相见了。

    想着,她又忍不住垂下两行泪

    好冷啊!她紧紧缩起身子,依然无法抑制那阵阵刺骨的寒冽。

    张着视线模糊的双眼,她四处张望。为何她看不见一丝丝光影呢?

    是不是她就要不行了?

    天她从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会这么悲哀,这么无奈,原以为她可以就这么活到老死的,没想到,却得丧命于心碎断肠时。

    突然,腹部一阵阵揪紧,让她整个人痉挛得蜷起

    孩子她的孩子眼前突然一片黑,她就这么昏厥了过去。

    宋昱像疯了似的四处乱窜、乱找。该死的柳香香,任他怎么问都不肯透露口风,只是抿着笑,一脸奸邪地说:“等你找到她,就可帮她收尸了!”

    扁这句话就足以让他浑身发麻,仿似遭到凌迟之刑,忧虑刮着他的心呀。

    问了那么多人,为何就没人知道柳香香将筑儿囚去哪儿了?

    就在他寻找落空,颓丧的走在路上时,一位年轻人突然跑过来急切问道:“请问您是宋大夫吗?”

    “正是。”他抬起眼,应了声。

    “是这样的,家父长年缠绵病榻,想请您过去为他诊治一下,可以吗?”他恭谨地说。

    “很抱歉,我没空。”

    宋昱甩甩手,正要举步离开,却听见那人又道:“我听说宋大夫向来只医穷不医急,这回却因我们是穷人而拒绝吗?”

    “不是的,而是我”猛回头,当宋昱瞧见他颓丧的神情时,忽然忆及数月前筑儿也是这副祈求希冀的模样。

    闭上眼,宋昱于是道:“好吧,你住哪儿?”

    “很近,请这边来。”那人笑了,随即领路到不远处的一间狭隘巷弄内的低矮平房。

    宋昱一入内,就瞧见一位老人躺在床上,气喘吁吁的。

    他二话不说坐在他身侧,为他把起脉“老伯,您是不是有长年哮喘?”

    “没错好些年了。”

    “这病不重,只是拖了太久,我为您开几味葯,得长时间服用。”

    宋昱来到桌面,拿起笔正在开葯方时,那位请他来此的年轻人特别赠上一份包了油纸的东西“家中无银两,只有一些书,这本书可抵钱吗?”

    “你不是说我只医穷不医急,那是不需要钱的。”宋昱笑了笑。

    “不,这是我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老伯也说话了。

    “那好吧。”宋昱接过手,把这本书放进衣袖内,随即开了葯单,交给那位年轻人“葯一定要按时服用,长期下来一定会有显着的改变。”

    “谢谢宋大夫。”年轻人道。

    就在宋昱要离开时,突然听见那位老伯说:“想我这病症带在身上已经好久了,当年在太守府当差时就已经有哮喘了。”

    “什么?您曾在太守府当差过?”宋昱倏然抬头看着他。

    “没错,我从十七岁起就在太守府当差,直到五十岁时才退下来。”老伯眯起眸子,仿似在回忆当年。

    “那么老伯,您可知道太守府有哪些地方可以关人?”宋昱站起,紧张地问道。

    “这大牢吧,太守府有个大牢房。”老伯想了想。

    “除了牢房以外呢?”

    “除了牢房以外”老伯思考了会儿“那就没有别的地方了。”

    “请您再想想,既然您在太守府那么多年,应该听说过一些较隐密的地方吧。”宋昱如今可是将所有的希望全放在他身上。

    “隐密的地方?”老伯再细想“对了,有一个地方。”

    “何处?”

    “是座水牢,是太守府私下专门将一些不与他们苟合的官员抓来关的地方,由于地势隐密,不是一般人找得到的。”老伯猛然想起。

    “水牢!”宋昱心口一抽,那种地方筑儿怎么待得下呢?

    “对,就是满满的水,潮湿又恶臭的水牢。”老伯这一说,更是让他难过了。

    “那水牢在哪儿?”他心酸地问。

    “在在后门外,往东走约五里路,然后”老伯缓缓说着去水牢的路径。

    宋昱听清楚后,便急急告辞,赶紧依循着他说的方向找了去。

    果然他发现那儿有个斑驳的铁门。

    他赶紧推开门,那潮湿恶臭的味道蓦然冲上鼻尖,让他为之作呕。

    “筑儿筑儿”他忍住这怪异的味道,快步朝里走去,将每间房都打开瞧,有的牢房里竟布满了尸骨,他的心瞬间落至谷底。

    看这情形是不可能有人送饭来的,这么说她已饿了好几天了?!

    不是他的错,他不该为了斗垮柳家拿她来牺牲,是他错了他做错了。

    “筑儿!”宋昱仰天大喊,抬头一瞧,竟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倚在栏杆旁。

    他快速爬上二楼,用力撬开铁链冲进去“筑儿!”赶紧扶她坐起。

    瞧她,足足瘦了一大圈,他心都拧了!

    “筑儿,你快醒醒,快醒醒”他不停拍着她的双颊,手里的身子冰冷,

    她摇摇头“你不要安慰我,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了。”

    “好,你说。”

    “我好想再听你喊我一声小猪,好不好?我要你喊我小小猪。”亚筑希冀着。

    “小猪我的小猪!”牢牢拥住她,他的泪水已不知不觉滑落。

    突然,他感觉到她身子松软,无意识地靠在他怀里,他震惊又难过,连忙抱起她,疾速往外奔

    知顿使府里的下人们惊见宋昱这副样子,无不跟着心惊胆跳!

    大伙都相互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怎么知道。”

    十二少一回来,将他那位徒儿带进房里后,就紧紧关住门窗,不让任何人进入。

    宋昱一进房里,立即将亚筑轻放在床上,细心的为她把脉。

    蓦然,他眸子一瞠,出乎意料地望着她“小猪!你你有身孕了你知不知道?”

    他真该死呀!她已是一个有了孩子的孕妇,他竟还让柳香香将她囚在大牢,甚至数天不给饭吃,最后还囚进那又湿又臭的水牢,这叫她怎能忍受呢?

    “小猪,原谅我,你要原谅我。”

    他强迫自己专心为她诊治,一次又一次的换手把脉,却心乱得找不出可以对症下葯的葯方来。眼看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他只好先为她开些补气的葯物,一心祈求亚筑能够清醒,即便要拿他的命来换,也再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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