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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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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府仓卒迎亲,仅有大红灯笼高高挂,对内奴仆喧哗热闹,对外仅低调宴请,这一切,披着红巾的新娘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从早起梳妆开始,额际便隐隐泛疼,额上受伤结疤的伤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痛,让她根本无暇顾及究竟有多少宾客参加这场喜事。

    拜完堂,此刻她和一般新娘子一样坐在鸳鸯床上,等着新婚夫婿前来为她揭开头上的红帐。

    说不出为什么,想着今晚可能发生的事,她竟没一丝兴奋,连脸红心跳的感觉也没有,有的只是不安,非常的不安,料想是因为初夜的关系,人难免不定。

    过了今夜,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南宫夫人了,唉

    咦?她竟在叹气?

    照表哥所说,她父母双亡,从小寄养在他家,两人两小无猜,彼此爱慕多年,她应该很开心终于成为南宫夫人才对,为什么会在洞房花烛夜叹气?

    抿着唇,她听到脚步声,是她的新婚夫婿进房了,她唇抿得更紧,心也莫名的住下沉。

    “谨儿。”南宫辅身上带了酒气,但掩不住满脸喜悦的瞧着端坐芙蓉帐内的人儿。

    他总算到手了!走近她,毫不犹豫一把掀了她的红头盖。

    “娘子!”

    “表哥。”在红巾被掀起前,公孙谨记得抹上了合宜的笑。

    带着志得意满的几分醉意,南宫辅牵过她的手来到圆桌前,上头摆满各色喜果,样样象徵花开并蒂,幸福白首。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他体贴的为她倒上甜酒,打算与她喝上一杯交杯酒,她接过酒杯,要交错上他的,手上的紫玉镯子却撞上他的杯缘,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让她的心刺了一下,手也立即缩回,检查镯子有无损伤。

    “可有撞坏?”瞧她宝贝着,他伸手要帮着查看。

    “不许碰它!”她忽然大喝。

    一时间,南宫辅的手僵在空中,表情也变得奇怪。

    她见了,缓下脸来。“对不起,这镯子我不想别人碰它。”

    “为什么?”他表情更阴沉。

    被这么一问,她也一呆。“不知道,这镯子是你送的吗?”

    “不是。”他想,他知道是谁送的了。

    心中一把无明火正在窜烧,连失去记忆了都对那男人送的礼这般宝贝,南宫辅瞪着那镯子的眼睛阴狠起来。

    “那是谁给我的?”她不禁好奇。

    “是你死去的娘给的。”他低沉咬牙。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笑靥“难怪我会这般爱借。”

    他忍着怒气起身,扳起她的秀颚。“今后你该珍惜的是我,而不是这些不值一提的身外之物。”捧起她的脸庞,专注魅惑地望着她,手掌一路沿着她的颈项住下滑,最后揽住她的细腰住床上带。

    鲍孙谨皱着眉头注视着他的举动。

    他将是她的男人吗?这样对吗?

    南宫辅己欲火焚身,一颗强烈的心驱策着他尽快占有,紧扣住她的手,翻身覆上身子,渴望的唇蛮烈的强贴上去

    “谨儿,不!你不可以”冶冬阳在恶梦中狂吼,浑然不自觉的将双手伸向空中,像要努力的抓回什么,斗大的冷汗汪飙而下,蓦然,他惊醒了,血丝双目怵目惊心的瞪大。

    “公子?!”床旁的暮春还来不及喜悦,就教他狂乱的神情吓坏了!

    鲍子发疯了吗?又要杀人了吗?

    冶冬阳瞳孔收缩,瞪向窗外,乍亮的光线刺得他又闭上眼睛。

    “公子,您别又晕了!”瞧见他又闭上眼,暮春顾不得惊吓,赶紧趋前伏在床边。

    “暮春,谨儿呢?”他突然再睁眼。

    暮春屏住气息,公子这才差点为了她丧命,这、这能答吗?“谨儿姑娘她、她”

    “她还在睡是吗?”

    “睡、睡呃”公子伤糊涂了?

    他微露笑颜“不是吗?那就是在看斗蟋蟀了?她最近迷上那玩意。”

    “这个”暮春流着冷汗。

    “混帐,她在哪!”他脸色乍变,忽地暴怒起来,一手揪住暮春的衣襟怒问。

    暮春吓傻了,他的春风公子要宰了他不成?!

    “公、公子”

    “在哪里?”冶冬阳几乎是狂吼了。

    “在、在鬼窟崖下!”暮春口水一吞,吓得照实答出。

    他一震,松了暮春的衣襟。“我没抓住那丫头的手?”

    “没”

    “没救回来?”

    “没”

    冶冬阳的面容倏地骇人,青筋浮满他的颈臂,他霍然起身,想做什么的态势暮春一眼就瞧出来,火速扑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

    “公子,别去了,我派人找过了,谨儿姑娘找不着了!”

    “怎可能找不着!”他拖着脚前进一步,神色狂乱。

    暮春仍紧抓住主子不放。“那崖下全是鬼乞子的尸体,我派人找了三天三夜,就是不见谨儿姑娘的踪迹,连尸首都没找着。”

    “没有尸首就是还活着,我更得去找她!”他竟露出了惊喜之色。

    鲍子真傻了,从这么高的崖上掉落,没有尸首只有两个可能,不是被野兽叼走,就是尸骨不全难以辨认,但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公子已狂,再听到这番话,就真的会扭下他的脑袋了。

    “走吧,招集所有人,我要下崖搜人!”

    “可是您的身体”暮春急得跳脚,公子才重伤刚醒,再折腾着下崖哪能受得了?正急得不知怎么劝阻才好,忽然

    “不用去了,小姐不在那儿了。”有道陌生的声音出现。

    “你是谁?!”暮春立即即吃惊的问。

    那人连理也没理暮春,迳自看向冶冬阳。

    冶冬阳眯了眼。“你知道谨儿在哪?”

    “知道。”

    “是死是活?”

    “活。”

    此话一出,他神色一振。“她在哪?!”

    “你想见她?”

    “当然!”他要见到她完好无恙才能放心。

    “不后悔?”

    “后侮?”

    “爷吩咐了,小姐要是有个差池,要我拿下你的脑袋请罪。”

    冶冬阳浓眉一皱。“爷你的爷可是闇帝公孙谋?”

    “正是。”

    他一叹“我承认没能保护好谨儿是我的错,只要见她无恙、我愿意亲自向他老人家请罪。”

    “迟了,爷恼了。”来人摇头。

    “他带走谨儿了吗?”他惊恐的问。

    “没有,但爷得知小姐没事,所以下令免了你的死罪。”

    “死罪?!”一旁的暮春听了差一点没吓破胆。公孙谋?那、那个鬼见愁的公孙谋?!他想处死公子?!

    妈呀!他两眼一翻,差点没昏厥。

    “爷说了,你要见小姐也行,不得与她相认,否则不用见了。”说话的表情语气一样冷淡,但尚涌在心底叹了口气。爷还真狠,气恼人家没能护住女儿周全,就要人家终身饮恨,唉,看来这家伙前途堪虑,情路坎坷了。

    冶冬阳心惊了一下。“不得相认?这是什么意思?”

    “见到她,你就会明白。”尚涌以无限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谨儿”

    一声发颤的依恋叫唤抚过她的耳膜,穿进她的心窝。

    “你是谁?”公孙谨问得镇定,却觉得喉头发涩,心紧紧揪了起来。

    奇怪,她怎么了,而且这人见到她为什么这么震惊?

    “你你刚说自己是谁?”他脸色苍白得可以。

    “我是南宫夫人。”

    他又一震。“南、宫、夫、人?”心中一片阴凉。他懂公孙谋的用意了,这下他的谨儿成了南宫夫人!“你忘了我吗?”

    “不记得,所以才要问你是谁。”

    “我是”

    爷说了,你要见小姐也行,不得与她相认,否则不用见了。

    尚涌的话跳进他脑海里,不.不能说,就算不为那句话,他也不能说,毕竟

    是他没资格了,他没能捉住那双向他求援的小手不是吗?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不是吗?心痛到极致,闭起眼,却浮现那晚两人的对话

    “你可曾存极力想得到的东西?”

    “没有。”

    “没有欲望?”

    “欲望?”

    “比方说财富。”

    “冶家的财富够我一生吃喝不尽了。”

    “权力、名利?”

    “都是一些虚幻的东西,难换我清心寡欲的无忧生活。”

    “美女?”

    “我并不好女色。”

    “所以你没有想得到的东西?”

    “嗯,我想应该是。”

    错了,他以为自己无欲无求,自由不羁,不曾特别想得到某样东西,他错了,他不是没有欲望,不是没有渴求,而是他没有发现那欲望早就占据他的心房,那丫头就是他的欲望,她是他唯一渴望拥有的,但一场意外,竟教他错失了他的渴望!

    她不再属于他了。

    思及此,心窝像是被人划了数刀,刀刀狠戾,偏偏不教他死绝,让伤口隐隐发疼,顿时唇角黑血溢出,映着无血色的面孔,更加怵目惊心。

    “血”公孙谨蓦然惊叫。

    他吐血了!那滑落面颊的鲜血勾起她记忆深处的片段

    “你要我吐血而死吗?”

    “吐血?”

    “想气死我尽管这么做。”

    “嗄?!”

    “怎么,还在想着怎么谋杀亲夫吗?”

    “谋杀亲夫?!”

    谋杀亲夫!这四个字倏地跳入她的脑门,公孙谨愕然的抬首望着来人。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好像不该忘记他才对?!

    “你”她想靠近他,心疼的想抚上他的胸口,他好像很疼、很疼,她直觉他疼得无法自己。

    懊怎样才能救他?抱着他成吗?拭去他嘴角的血渍成吗?还是扑进他怀里撒娇?她无法解释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只能顺其自然的走近他。

    她想要轻轻握住他的手,握住他的手不放,怎么样也要握住不要放

    “谨儿,你在做什么?!”

    突来的大喝声让她惊跳了一下,茫然的回过神。她的夫婿回来了,瞧见她正走向另一个男人,还想无耻的握住对方,她惊愕的立即缩手。

    奇怪了,遇到这陌生的男人她怎会变得这般失神?

    混乱的心悸在见到自己的丈夫后,她试图平息。“表哥。”身子一转,像小鸟儿一般纳进他怀里。“你回来了。”

    南宫辅铁青的脸在她投入自己怀里时稍稍恢复,并刻意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对已然血色全无的冶冬阳。

    “冶大人,您怎么来了?我听说这阵子您身体不适,几乎送命,怎么不在府上养病,却跑来我这作客?”南宫辅笑得阴寒。

    终也让他寻来了吗?真快。

    冶冬阳目赀欲裂“你”他指着南宫辅,气郁攻心。“你心里该清楚她要的根本不是你!”

    在南宫辅怀里的公孙谨一震。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指自己吗?

    南宫辅没察觉她的异状,只是脸色大变。他当然清楚这丫头清醒时要的不是他,但自冶冬阳的口里说出,那股被他刻意忽视的刺痛立即扬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已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无权再觊觎她!”

    “你!”

    “注意你的体统,休要无耻纠缠!”

    “我无耻纠缠?”他一激动,汨汨黑血再度呕出。可恨啊,真正无耻纠缠的人竟敢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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